我知道他不是真的坏。有次看到他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一个乞讨的老奶奶，自己啃着干馒头；看到他把欺负低年级学生的混混揍得鼻青脸肿，却说“只是看他们不顺眼”。我一点点剥开他坚硬的外壳，在他又一次跟人打完架、浑身是伤时，把他拉到天台，拿出医药箱给他处理伤口。
“别装了，江驰。”我按住他挣扎的手，声音放轻，“你根本不是什么校霸，你只是怕被人欺负，才先摆出凶狠的样子，对不对？”
他愣住了，眼神里的防备一点点瓦解。那天他趴在我怀里哭了很久，像个迷路的孩子，说他爸妈离婚后，没人管他，他只能用打架证明自己不是没人要的。“以后我护着你。”他抽噎着说，声音瓮声瓮气的。
从那以后，江驰变了很多。他不再打架，开始认真听课，会红着脸把热牛奶递给我，说“顺手买的”；会在下雨天撑着伞等我，说“刚好顺路”；会把别人写给我的情书偷偷藏起来，说“这些人配不上你”。系统提示他的爱意值涨到98%那天，他在我书包里塞了个奖牌——是他打比赛赢的，背面刻着我的名字。
可软白来了之后，他又变回了那个对我冷冰冰的江驰。他会陪软白去看画展，说“你喜欢的我都觉得好看”；会在软白被难题困住时，耐心地讲上一遍又一遍，说“别急，我再讲一次”；会在软白生日时，包下整个游乐场，说“给你的惊喜”。
有次我撞见他们在奶茶店，软白指着我，笑着对江驰说：“你以前总跟她吵架，其实她也挺可怜的吧？”
江驰嗤笑一声，把软白的头发揉乱：“可怜？她那是自找的。以前跟我作对，现在又死缠烂打，看着就烦。”
我转身就走，没看到江驰在我转身的瞬间，眼神里闪过的一丝复杂。我只知道，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，疼得喘不过气。我想起他趴在我怀里哭的样子，想起他把奖牌塞给我时红着的脸，想起他说“以后我护着你”时坚定的眼神。原来这些，都可以说变就变。
倒计时走到最后一小时时，我收到了他们三个人的消息。
顾言说：“我房间里有你以前送的东西，你自己来拿吧，看着碍眼。”
陆一帆说：“之前你帮我的那些，我让软白转给你了，两清。”
江驰说：“晚上同学聚会，别来，看见你晦气。”
我看着手机屏幕，突然笑了。原来我用三年时间换来的98%爱意值，在三个月的新鲜感面前，竟然如此不堪一击。
我走到教学楼顶，风很大，吹得我头发乱舞。楼下，他们三个人正围着软白，准备去参加同学聚会。软白抬头看到了我，拉了拉顾言的衣袖，说“她怎么在上面啊”。
顾言抬头看了一眼，皱了皱眉，说“管她呢，别扫了兴”。
陆一帆推了推眼镜，没说话，眼神里没什么情绪。
江驰甚至没抬头，只是笑着对软白说“走吧，别理她”。
系统提示音响起：“最后10秒。10，9，8……”
我想起三年前，在小巷里替顾言挡下那根钢管时，她惊恐的眼神；想起陆一帆第一次叫我名字时，我加速的心跳；想起江驰趴在我怀里哭时，我轻轻拍着他后背的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