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栩宁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,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快得让人抓不住。他松开手,站起身,冷冷地说:“青禾的事,暂且记下。如果你安分守己,或许我会忘了。”
说完,他转身离开了柴房,灯笼的光渐渐消失在门口,柴房又陷入了黑暗和寒冷。
梓渝瘫在地上,额头的伤口又开始疼了。他知道,田栩宁又赢了。
他永远都赢。
因为他手里握着恨,而梓渝手里,只有一个模糊的真相,和一颗快要被碾碎的心。
柴房的日子,过了三天。
这三天里,田栩宁没再来过。护卫每天送来一碗冷粥,像喂狗一样,放在门口的地上。梓渝靠着那碗冷粥,还有青禾留下的那个快灭的暖手炉,勉强撑着。
额头的伤口发炎了,他开始发烧,浑身烫得像火炭,意识也变得模糊。他总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江南,回到了那个桃花纷飞的画舫上。田栩宁穿着月白长衫,拿着玉笛,对他笑。
“阿渝,你看,这桃花开得多好。”
“阿渝,等我及冠,我们就成亲。”
“阿渝……”
梓渝想抓住他的手,可田栩宁却像烟一样,散了。
他猛地睁开眼,柴房的小窗透进点微光,已经是第四天的清晨了。雪停了,天却更冷了。他挣扎着想坐起来,却头晕目眩,差点栽倒在地。
就在这时,柴房的门被推开了。
田栩宁站在门口,晨光落在他身上,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。他没穿貂皮大氅,只穿了件玄色常服,手里拿着个药瓶。
梓渝看到他,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。
田栩宁没说话,走进来,蹲在他面前,打开药瓶,一股清凉的药味弥漫开来。他伸出手,想碰梓渝的额头。
梓渝躲开了。
田栩宁的手僵在半空,眼神暗了暗。“怎么?怕我毒死你?”
梓渝没说话,只是低着头,看着地上的草屑。
田栩宁没再坚持,把药瓶放在梓渝身边。“自己涂。”他的声音有些生硬,“下午搬回你原来的院子。”
梓渝猛地抬起头,眼里满是惊讶。
田栩宁别过头,不去看他的眼睛,声音闷闷的:“我田府还没穷到养不起一个闲人。”
说完,他站起身,快步离开了柴房。
梓渝看着他的背影,又看了看身边的药瓶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,酸酸的,涩涩的。
他不明白田栩宁。
为什么前一刻还对他百般折磨,下一刻又会给他药,让他搬回原来的院子?
难道他所谓的“恨”,也有累的时候?
下午,护卫真的来请梓渝了。他的院子在东跨院的角落里,不大,却干净。青禾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,看到梓渝,眼圈红红的,却不敢哭出来。
“公子,您回来了。”
梓渝看着她,心里松了口气。“你没事?”
“嗯,”青禾点点头,“侯爷没罚我。他只是……只是让我以后好好伺候您。”
梓渝没说话,走进屋里。屋里生了炭火,很暖和。桌上放着新沏的茶,还有一碟桂花糕。
桂花糕。
梓渝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他走到桌边,拿起一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