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刚要伸手去够，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。一个扛着步枪的日本兵哼着歌走过来，刺刀差点戳到他的肩膀。陈默屏住呼吸，躲在货箱后面，看着对方对着钥匙掉落的位置撒了泡尿，骂骂咧咧地走远了。
钥匙上沾着股骚味，陈默用纸擦了擦，插进仓库后门的锁孔。“咔哒”一声轻响，门开了条缝，里面的霉味混着硝烟味涌出来。他刚要推门，手腕突然被人抓住，一个压低的女声在耳边响起：“别进去！有诈！”
是夜莺。她穿着件灰布褂子，脸上沾着油污，完全看不出和服女子的模样。“佐藤在里面装了炸药，”她拽着陈默躲回货箱堆，“他知道你会来，故意让我把钥匙给你，想把你和军火一起炸掉。”
陈默的心一沉：“那南京来的人呢？”
“在办公室喝茶，”夜莺的声音发颤，“我刚才听见他们说，周先生要的‘名单’已经带来了，就在佐藤的公文包里。”
远处传来汽笛声，是南京来的货船靠岸了。陈默看着三号仓库的窗口，灯光突然灭了——是交易开始的信号。他摸出阿坤给的手榴弹，保险栓早就拉开，只等着时机：“计划不变，你去通知阿坤发信号，我去拿名单。”
“不行！”夜莺抓住他的胳膊，“佐藤的公文包上拴着引线，一碰就会引爆！要拿名单，得先切断仓库东墙的电线，那是炸药的总开关。”
陈默看着她冻得发红的指尖，突然想起林风说过的话：“真正的暗战，从来不是靠匹夫之勇。”他往仓库东墙的方向指了指：“你去剪电线，我去引开他们，十分钟后在二号仓库汇合。”
不等夜莺反对，他突然朝着仓库前门扔了块石头。“谁在那儿？”日本兵的呵斥声响起，手电筒的光束晃过来。陈默转身就跑，故意撞翻了堆在路边的空油桶，金属碰撞的脆响在码头回荡，像在喊“这边来”。
身后的枪声追着他的影子，子弹打在货箱上，木屑簌簌落下。陈默钻进二号仓库，这里果然和计划中一样，横梁用细铁丝勉强吊着，下面堆着些空木箱，看起来像座废弃的货栈。
“砰”的一声，仓库门被踹开，佐藤带着十几个日本兵冲进来，军刀在黑暗中闪着光：“陈默，你跑不掉了！”
陈默靠在柱子上，故意露出怀里的发报机：“你们要的东西在这儿，有种就过来拿。”
佐藤果然上了当，挥手让士兵往前冲。就在他们踏入仓库中央时，陈默猛地拽动藏在袖中的细绳——那是连接横梁的机关。
“轰隆”一声巨响，横梁砸下来，压住了最前面的几个日本兵。后面的人慌了神，转身想跑，却被涌进来的伏击队员堵住了去路。枪声和喊杀声震得耳膜发疼，陈默趁机钻进仓库的暗道，这是他提前勘察好的逃生路线，直通办公室的后窗。
办公室里空无一人，佐藤的公文包扔在桌上，锁扣上果然拴着根细细的红线，连接着墙角的炸药包。陈默用匕首小心地割断红线，打开公文包——里面没有名单，只有张字条：“周在延安等你，名单在他手里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