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
手机在裤兜震。
掏出来——屏幕糊满红漆。
债主群弹出消息：
"幽灵买断你债。"
"直播割肾倒计时：5:00。"
黑市中介头像灰了。
最后一条是"POS机能救命"。
现在？
现在老子连开机都费劲。
1%电量。
红漆干成胶。
手指划不动。
回头。
我那奶茶店早被泼成毒池。
工业漆冒绿烟。
POS机主板焊在毒鼠药箱上。
陆沉舟的打手靠墙蹲。
烟头烫着"POS机螺丝能钉死人"。
他们连废墟都不放过。
小宇发病时撒的核桃碎，全泡在漆里发黑。
打手啐了口痰：
"毒母还舔奶盖？老子用POS机螺丝给你缝嘴！"
我扑向毒鼠药箱。
手指刚碰上焊点——
"滋啦！"
工业漆烫出泡。
主板死死焊在铁皮上。
螺丝口塞满老鼠药颗粒。
苦。
比癫痫药还苦。
裤兜手机又震。
债主群刷屏：
"幽灵出价三倍——割肾直播送小宇进电击舱！"
"5分钟。
少一秒都不算数。"
1%电量在跳。
红漆糊住HOME键。
我拿锁骨旧伤疤蹭屏幕。
三年前POS机割的疤。
现在它在发烫。
烫得我想哭。
哭个屁。
咬嘴唇。
不是轻轻咬。
是牙齿凿穿皮肉。
血涌进嘴里。
咸腥混着核桃苦。
血滴进充电口。
像给棺材钉最后一颗钉。
"滋——！"
手机猛地一烫。
银行流水弹出：
"晚风创投：你的名字是POS机新密钥"
备注亮得刺眼。
打手突然踹翻药箱。
"POS机老子焊死了！"
老鼠药撒进我伤口。
疼。
但比不过小宇被拖进7号仓的哭声。
顺手抄起地上过期核桃。
昨天小宇塞给我的。
"妈妈，核桃碎能治病！"
话没说完就抽搐了。
现在？
现在老子用它砸命。
砸向停尸车轮胎。
"砰！"
核桃碎成渣。
轮胎漏气。
气流压着地面积水——
压出二维码。
同时指甲抠进毒鼠药箱缝。
主板带血扯出来。
舌头舔上去。
海盐味。
是眼泪的咸。
突然想起小宇发病那晚。
陆野塞给我"治疗仪"。
"专用脑电波稳定器。"
放屁。
那是POS机读卡器。
每次小宇抽搐，他偷偷按开关。
核桃形状的U盘在仪器里闪红光。
"存点脑电波，治癫痫。"
狗屁！
治的是陆沉舟的慈善基金K线！
糖浆溶解涂层。
坐标浮现：福利院旧址。
1998年。
陆野的童年。
原来他早被福利院当实验品。
打手烟头扔过来。
"POS机螺丝——"
"老子先钉了你眼珠！"
我抓起主板往他脸上甩。
"钉啊！"
"你主子偷刷的订单——"
"用眼泪当防腐剂！"
手机屏幕闪红光。
倒计时：00:47。
债主群弹视频。
小宇被绑在电极椅上。
手腕勒痕像红手镯。
陆沉舟画外音：
"割肾前先榨干绝望值。"
我舔掉主板上的毒药。
海盐味混着血。
突然笑出声。
"阿野啊阿野..."
"你偷刷的人生订单...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