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不是灾星。”我用爪子拍了拍他的脸颊，“发酵的草粉能让土地肥沃，就像芝士需要菌群才能变好吃。”
雷低笑起来，胸腔的震动让我想起部落里的大酒桶。他突然站起来，往石屋外走：“跟我来，带你看个东西。”
夜风吹起他的黑纹披风，露出底下紧实的肌肉线条。我跟在他身后，芝士粉似的雾在雪地里拖出长长的线，像给黑暗系上了条奶酪色的丝带。部落里的兽人都睡了，只有巡逻队的火把在远处晃动，照得图腾柱上的兽形纹路忽明忽暗。
雷带着我绕到部落后方的悬崖，那里有处被藤蔓遮住的山洞，入口的岩石上刻着个模糊的符号——像朵被揉皱的花。“这里是禁地，连长老都不知道。”他用爪子拨开藤蔓，“是那个鹿人偷偷告诉我的。”
山洞里弥漫着淡淡的腐味，地上堆满了骸骨，有兽形的，也有人形的，最上面的头骨眼眶里还插着朵干枯的花，花瓣边缘泛着芝士色的黄。正中央立着块断裂的石碑，上面的图腾纹路歪歪扭扭，像被强行拧在一起的锁链。
“这些都是被献祭的变异者。”雷的爪子轻轻拂过石碑，“长老说他们是被世界之核抛弃的，可你闻。”
我凑近石碑，一股熟悉的芝士香混着淡紫色的气浪涌过来，像泡在温热的芝士锅里。那些气浪缠绕上我的爪子，竟透出淡淡的光——和昨天石缝里的光一模一样！
“这是世界之核的能量。”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，像风吹过空谷，“平衡不是让万物相同，是让不同的万物共生。”
雷猛地按住我的肩膀，他的爪子烫得惊人：“你也听到了？”
我看着他琥珀色瞳孔里的光，突然明白过来。那个鹿人不是灾星，这些骸骨不是弃子，我身上的芝士味更不是诅咒——我们是这个世界的酵母，是让土地重新肥沃的发酵粉。
“雷，”我用爪子指向石碑角落的花纹，那里刻着几行极小的字，“这写的是什么？”
雷凑近看了很久，声音带着颤抖：“它说……蚀灵是图腾养的虫，靠吞噬变异者的能量活着。”
洞外突然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，鱼人阿粼从通风口钻进来，蝴蝶翅膀上的鳞片闪着红光：“雷首领，火山那边的蚀灵变多了，它们在往图腾柱的方向聚集！”
雷的爪子瞬间攥紧，黑纹尾巴绷得像根弓弦。他看了眼满地的骸骨，又看了看我爪子上的光，突然单膝跪下，额头抵着石碑：“对不起。”
这是我第一次见这只骄傲的虎兽人低头。火光从洞口照进来，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像给黑纹白虎披上了件芝士色的披风。
“我们不能再让蚀灵吃下去了。”我跳到他的肩膀上，爪子拍了拍他的耳朵，“我知道怎么对付它们了——用硝石做爆炸物，炸了图腾柱，断了蚀灵的粮道。”
雷猛地抬头，瞳孔里的光比火塘还亮。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捧起来，像是捧着块易碎的芝士蛋糕，却又带着要把整个世界都掀翻的决绝。
“好，”他说，“我们去炸了那破柱子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