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抓住一个出来拿器械的医生，声音带着哭腔。
医生皱了皱眉：“初步判断是肠穿孔，需要立刻手术，你先去签手术同意书。”
肠穿孔？
林晚脑子“嗡”的一声，她从没听过这个并发症。
她颤抖着签完字，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，苏念靠在她身边，小声安慰：“妈妈，爸爸会没事的，对吧？”
林晚用力点头，却感觉心里的底气一点点消失。
手术做了四个小时。当医生出来时，林晚几乎是扑上去的：“医生，他怎么样？”
“手术很顺利，穿孔的肠道已经修补好了。”
医生摘下口罩，语气却没那么轻松，“但病人本身有克罗恩病，肠道基础不好，术后可能会有感染、败血症等并发症，需要进ICU观察。”
进ICU的那天晚上，林晚在走廊里坐了一夜。
她不敢离开，怕苏哲醒来看不见她。苏念和苏望被送到了隔壁市的外婆家。
临走时，苏念拉着林晚的手说：“妈妈，你一定要让爸爸早点好起来，我还等着他陪我去看电影呢。”
接下来的三天，林晚每天只能隔着ICU的玻璃看苏哲一眼。
他身上插满了管子，脸色苍白得像纸，却还会偶尔睁开眼睛，对着玻璃外的她比个“OK”的手势。
林晚每次都笑着点头，转身却在楼梯间哭到窒息。
第四天早上，护士突然叫住她：“苏哲家属，快来！病人情况不好！”
林晚冲进ICU时，医生正在进行心肺复苏，监护仪上的线条越来越平缓。
“医生！求求你们，救救他！”林晚抓着医生的白大褂，指甲几乎嵌进布料里。
“我们尽力了。”医生的声音带着疲惫，“术后感染引发了多器官衰竭，没能抢救回来。”
“没能抢救回来……”林晚重复着这句话，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，瘫坐在地上。
她想起苏哲进抢救室前说的“别担心”，想起他隔着玻璃比的“OK”，想起他们昨天还在商量等孩子放暑假去海边——怎么就突然没了呢？
护士递给她一个蓝色的袋子，里面是苏哲的手机、钱包和钥匙。
林晚颤抖着打开手机，屏幕壁纸是去年全家去游乐园拍的照片，苏哲抱着苏望，她挽着苏哲的胳膊，苏念站在中间，笑得一脸灿烂。
她点开微信，最后一条消息是苏哲昨天下午发的：“老婆，今晚小龙虾订好了，你爱吃的那家。”
没有遗言，没有告别，甚至没有一句再见。那个承诺要陪她到老、要看着孩子长大的人，就这样突然消失在了2022年的夏天。
第三章 漫长的维权路
处理苏哲后事的那几天，林晚像个提线木偶。
外婆帮着照顾孩子，亲戚们帮着忙前忙后，可她总觉得像在做梦——
直到看见苏哲的墓碑立在墓地里，上面刻着“爱夫苏哲”，她才彻底崩溃，抱着墓碑哭了整整一个下午。
“晚晚，你别太难过，还有两个孩子要靠你呢。”表姐红着眼眶劝她。
林晚抹了把眼泪，是啊，她不能倒下，苏念和苏望还等着她。
可日子刚要往前过，一个护士朋友的话让林晚的心又沉了下去。“晚晚，其实苏哲刚送过来的时候，情况还没到那么严重，要是当时急诊医生能快点安排手术，或许……”朋友没说完，但林晚已经明白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