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来一次,李婶故意让阿杏管火。烧火时,阿杏记得上次的教训,牢牢记得‘那口气儿’,从头到尾忍着一次没掀盖子。”
“她只能听着锅里的动静——布被热气顶得噗噗微响,水汽顺着锅盖边缘丝丝溢出,空气里渐渐弥漫开麦子的甜香...”
“等到李婶说‘时辰到了’,揭开盖子一看——嚯!那饼蓬松得像云朵,饱饱满满,都顶开了湿布!”
“阿杏拿了一个咬下去,又软又弹,比过去吃的都香!李婶这才拍拍她脑袋:‘傻丫头,该闭住的那口热气,不睁眼瞧,它反倒涨得最足。’”
清心拿火钳拨了拨灶膛里通红的炭火,火光映着他平静的脸。
“清玄啊,你看这灶膛,火烧得旺不旺。”
“旺啊,师兄。”我答道。
“这生火,光盯着添柴没用,底下得空、得稳,让火有自己喘匀气儿的地界。”
清心师兄继续说着。
“李婶那锅饼里的‘那股热气儿’,既在锅里,又不在锅里;想找它,掀盖寻不着,死按在布下也压不住。它就在那...不掀不看、但全神贯注‘听着’那份蒸腾动静的气里。该它来的时候,自然会饱满起来。”
清心师兄转头过来看向我。“你听懂了吗?师弟。”
“我应该懂了。”我答道。
(我明白了,师兄想在喝粥的时候配上饼。)
金花开,兑头缺,
峨媚山上紫霞飞,霞飞化了红炉雪。
龙吟逼,虎啸迫,
灵龟吸尽金乌血。
骑龙挂剑醉归家,运转三关朝北阙。
早饭已毕,都要开始忙起来了,大师兄要去值殿,我和二师兄清和要去扫山门石阶的落叶灰尘。
“二师兄,这叶子没完没了啊!这边刚扫完,那边又落,刚扫净,风一吹又来几片…这要扫到什么时候才算‘干净’?”
我烦躁地看着刚扫净的地面又被风卷来几片叶子。
清和师兄没有立刻回答我。他动作不疾不徐,扫帚贴着地面,几乎无声地将落叶轻轻拢成一堆。
风掠过,一片叶子落在他刚扫过的位置,他也只是等那片叶停稳了,才顺带扫了过去。
“清玄,你说这叶子……是风想刮来的,还是树想给你的?”
“啊?师兄,这是什么问题啊。”
我喘了口气,抹了把汗,觉得师兄问得莫名其妙。
“风不吹,叶就不落?树再想给,没风也送不下来啊!这不都一样嘛?”
我疑惑地看着清和师兄。
“师兄,难道就看着它们落,不扫了?那师父还不得说咱俩偷懒。”
“清玄啊,既然不是风想刮来的,也不是树想给你的,那你在烦躁啥子咯。”清和笑着看着我。
“只是清玄,你看。我扫叶堆时,心在扫帚上吗?在落叶上吗?”
我不知所谓,茫然的看着师兄。
清和:“我在‘扫落叶’,却也听到了后山鸟鸣,感到了脚底土温,闻到了风中残桂。但我心并未追随鸟飞,也未被土温粘住,也未随香尘远去——它们来了,又走了,像这风中的叶子。”
风势稍缓,清和师兄才慢慢直起身,继续扫刚才被风扰乱的小片落叶,动作更加轻柔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