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，程志强翻出所有存折、保单，计算着能变现的资产。前妻离婚时分走了大部分财产，现在他只有老家那套小房子值点钱。
"抵押贷款..."程志强拨通了银行电话。咨询结果令人沮丧：以他的年龄和收入状况，最多贷五万。
晚上，女儿打来视频电话。屏幕上的程小雨青春洋溢，正在宿舍和室友们一起吃火锅。
"爸，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累？"女儿关切地问。
程志强强打精神："没事，工作有点忙。教材费我明天转给你。"
挂断电话，程志强在狭小的客厅里来回踱步。十万，十万，这个数字像咒语一样盘旋在他脑海中。突然，他停下脚步，目光落在墙上的日历——下周三是信用卡最后还款日，如果还不上，他将面临法律诉讼。
"赌一把吧。"程志强下定决心。他拿起手机，拨通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——他表哥，在老家做建材生意。
"强子？稀罕啊，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？"表哥洪亮的声音传来。
程志强深吸一口气："哥，我想借五万块钱..."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："出什么事了？"
程志强简单说明了自己的创业计划，当然略去了债务危机部分。令他意外的是，表哥爽快地答应了："行，我相信你的眼光。明天转给你，算我入股。"
五万加五万，刚好十万。程志强挂断电话，双手微微发抖。他打开电脑，彻夜研究德国那家公司的产品和市场前景。天亮时，他已做好了一份详细的商业计划书。
第二天，程志强拿着张院长的推荐信和商业计划书，联系了德国公司的中国代表。对方对他的行业经验很满意，但对他刚失业的状况表示担忧。
"程先生，这个产品需要很强的资金实力和销售网络，您确定能胜任吗？"德国代表推了推眼镜。
程志强挺直腰板："我在这个行业十五年，认识各大医院的采购负责人。如果您给我机会，我会证明自己的价值。"
或许是张院长的推荐信起了作用，德国代表最终同意给他省级代理权，条件是两周内支付十万保证金并签订首批五十万的订单。
走出德国公司办事处，程志强感到久违的希望。他立即联系了表哥，确认借款已到账，又去银行办理了房产抵押贷款。三天后，十万保证金汇入了德国公司账户。
签约那天，程志强特意穿了最体面的西装。签完字，德国代表握着他的手说："程先生，祝我们合作愉快。"
"一定会的。"程志强坚定地说。
拿到代理权只是第一步。接下来，程志强马不停蹄地拜访了张院长和其他老客户。凭借多年积累的人脉和对产品的深入了解，他很快拿到了市三院的订单——八十万，远超德国公司的最低要求。
预付款到账那天，程志强还清了信用卡最低还款额，给女儿转了教材费，还在银行存了一笔钱作为母亲的生活费。晚上，他破天荒地去了家像样的餐厅，一个人安静地吃了顿牛排。
回家的路上，程志强路过一家房产中介，橱窗里展示着高档小区的房源。他驻足看了一会儿，想象着有一天能给自己和女儿买套像样的房子。
"会的，一定会的。"他轻声对自己说，迈步走向地铁站。创业之路才刚开始，前方还有无数挑战，但至少，他不再是那个被债务压得喘不过气的失败者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