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周深！」张科长突然冲向还在昏睡的男人，探他的鼻息时手都在抖，声音发颤，「这浑小子居然没死！」
男人被他晃醒，迷迷糊糊睁开眼，第一句话就是：「狐狸们没事吧？」他看到我手里的小狐狸，突然激动起来，挣扎着想坐起来，却牵动了伤口，疼得龇牙咧嘴：「它腿上的夹子是不是带锯齿？那是王老三的货！那伙人就在山里！」
周深是这片山林的护林员，土生土长的山民，半个月前跟踪走私团伙时被打晕丢进山洞。那些赤狐是他从小养大的，脖子上都有定位器，昨天暴雨冲垮了山洞，阿红——就是那只断爪的赤狐——带着同伴去找人，刚好遇到了我。
「王老三的团伙不光走私狐狸，还在山里挖红豆杉。」周深掀开军大衣，露出腰上青紫的淤青，像幅诡异的地图，「我偷听到他们说，这批赤狐要卖到国外，一只给50万定金，交货后再补150万。」
我下意识看向蹲在地上的阿红，它正用尾巴圈着那只白化小狐狸，像在保护它。阳光透过木屋的破窗照进来，在它断爪的根部投下小小的阴影。
张科长突然叹气，从公文包里掏出份文件：「其实我们盯王老三很久了，但他反侦察能力太强，每次都能提前跑。小林，你这木屋位置特殊，刚好在他们走私的必经路上，能不能帮个忙？」
他想让我以直播助农为幌子，留在林场监视走私团伙的动向，赤狐脖子上的定位器可以作为移动监控。阿红突然跳上张科长的肩膀，把个指甲盖大的东西丢在桌上——是个微型摄像头，藏在它脖子挂牌的夹层里，应该是周深的设备。
「它早就准备好了。」周深笑起来，眼角的伤疤跟着动，「阿红比训练过的警犬还灵。」
这时我的手机又开始震动，是抖音后台的提示音。我忘了关直播回放，刚刚的对话全被录了进去。最新的弹幕亮得刺眼：【刚刚谁说三百万一只？我出四百万，主播私聊，绝对保密】
4 狐狸军师的反击
我把直播改成「深山救助日记」，粉丝涨得飞快，三天就破了万。每天早上六点开播，给赤狐们喂食、换药，下午跟着周深巡山，拍些山林里的趣事——阿红会帮我们叼来被风吹落的记录本，白化小狐狸总爱扒着我的裤腿撒娇，粉丝们给它起名叫「雪球」。
周深在木屋养伤的日子，每天都教我认陷阱和动物足迹。他说王老三的夹子有特点，会在夹齿上涂迷彩漆，很难发现。阿红总跟着我们，周深叫它「阿红」，说这名字是他爸取的，老一辈人说红狐能镇山。
「阿红以前能听懂指令，」他给我看手机里的视频，三年前的阿红毛茸茸的，爪子还完整，正帮着叼来被偷猎者丢弃的鸟网，「三年前我追偷猎者摔下悬崖，它为了救我被夹子夹断爪子，之后就不怎么亲近人了，连我都很少跟它贴贴。」
视频里的阿红眼睛更亮，跑起来像团火。我摸着它现在光滑的断爪根部，突然明白它为什么愿意亲近我——它记得人类救过它，也记得自己救过人类。
这天直播给赤狐喂食时，我正给雪球梳毛，阿红突然撞翻我的手机支架，镜头「哐当」一声歪向后面，对着后山的方向。屏幕里闪过几个鬼鬼祟祟的影子，穿黑夹克，背着长条形的袋子，一看就不是山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