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飞快地翻阅着,目光如炬,掠过那些晦涩的药名和复杂的炮制方法。
时间仿佛被拉长,每一息都带着惊心动魄的紧张。终于,在一页记载着西南瘴疠之地的毒物篇中,她找到了想要的东西——一种名为“醉骨香”的奇毒。
此毒无色无味,遇热即融,入喉如醇酒甘冽,半刻钟后心脉尽断,状若醉酒而亡。最妙的是,此毒能迅速被酒气掩盖,银针难验。而手札上,恰好记录着它的一味关键引子——一种只生长在淮王府后山阴湿岩缝里的、毫不起眼的蕨类植物汁液。
她将“醉骨香”的配方和那蕨类的特征、采摘处理的方法,如同烙印般死死刻在脑海里。然后,她合上手札,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疲惫和一丝“看不懂”的茫然,恭敬地递还给老侧妃,声音带着一丝感激的虚弱:“多谢太妃……是意儿胡思乱想了。”
老侧妃看着她的样子,摇摇头,将手札重新藏好,只当是年轻人一时好奇。
回到临水阁,许意的心跳依旧无法平复。她开始不动声色地收集材料。
王府花园里常见的几味花草,借着“想自己调些香囊”的由头,让侍女采来,混杂在真正的香料里,无人起疑。
最难的是那后山的蕨类汁液。她耐心地等待着一个楚淮南离府、又恰好是阴雨天的日子。
终于等到机会,她以“雨前闷得慌,想独自去后山小亭透透气”为由,支开了侍女。
在湿滑的岩壁间,她忍着剧烈的孕吐和身体的笨重,几乎是趴在地上,用一根磨尖的银簪,小心翼翼地刮取那些暗绿色叶片下渗出的、带着刺鼻青草气的粘稠汁液。
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衫,冰冷的寒意刺骨,腹中的胎儿不安地躁动着,她却浑然不觉,眼中只有岩缝里那一点点致命的毒液。
所有的材料,都被她藏在了妆台最隐秘的夹层里。
夜深人静时,当整个临水阁都陷入沉睡,她才敢点燃一支小小的蜡烛,躲在厚重的床帐后,按照记忆中的方法,屏住呼吸,一点一点地研磨、混合、炮制。
每一次细微的声响都让她心惊肉跳,每一次混合时散发的、被极力掩盖的异样气味都让她胃里翻腾欲呕。
烛光映着她苍白如鬼的脸,额上是密布的冷汗,眼中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、孤注一掷的决绝。
时间在焦灼的等待和隐秘的煎熬中流逝。楚淮南的生辰,终于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