硬币在他手心里，像是有千斤重。
"我..."
"怎么？舍不得了？怕抛出反面吗？"
我一把抢过硬币。
"我来抛。"
"林晚，不要..."
硬币抛向空中，在阳光下闪着光。
时间仿佛静止了。
硬币落在地上，滚了几圈，停下。
正面。
沈墨松了一口气，我却没有任何高兴的感觉。
"现在满意了？"我捡起硬币，"你儿子赢了。"
"林晚，我..."
"不用说了。"我走向门口，"既然老天爷选择了沈逸，那我们就去救他。但是沈墨，从今以后，我们之间结束了。"
沈墨想要解释什么，但我不想再听。
一个连儿子的命都要靠抛硬币来决定的男人，不配做父亲，更不配做丈夫。
电话响起，是一个陌生号码。
我接起来，是绑匪的声音。
"决定好了吗？"
我看了一眼沈墨，他正看着地上的硬币发呆。
"决定好了。"我说，"我们救孩子。"
"很好。晚上八点，废弃码头，不许报警，不许带多的人。违反规则，两个人质都要死。"
电话挂断。
沈墨抬起头看着我。
"林晚..."
"准备钱吧。"我头也不回地上楼，"三千万现金，你负责搞定。"
房间里，我坐在沈逸的小床边。
床上还摆着他最爱的奥特曼玩具。
昨天晚上他还缠着我给他讲故事。
"妈妈，奥特曼为什么要保护地球呀？"
"因为地球上有奥特曼最重要的人。"
"那妈妈的奥特曼是谁呀？"
"当然是逸逸。"
现在，我的小奥特曼在哪里？
他害怕吗？
他在哭吗？
妈妈来了，妈妈马上就来救你。
3
下午五点，沈墨从银行回来。
三千万现金装了整整两个行李箱。
"钱准备好了。"他说。
我点点头，检查了一下现金数量。
"走吧。"
路上沈墨试图跟我说话，但我一句都不想听。
我的脑子里全是沈逸。
六岁的小孩，被绑匪关在黑暗的地方，该有多害怕。
"林晚，等救出沈逸，我们再好好谈谈。"
"没什么好谈的。"我看着车窗外，"离婚协议你签不签都无所谓，我会直接起诉。"
"我不会同意离婚的。"
"为什么？因为离婚了你就不能明正言顺地照顾苏清雅了？"
沈墨踩下刹车，车子停在路边。
"林晚，你听我解释。我和苏清雅..."
"你们什么关系我不想知道。"我解开安全带，"我只知道，我的儿子被绑架了，而他的父亲要抛硬币决定救不救他。这就够了。"
"那枚硬币不是我想要的选择。"
"那你想要什么选择？"
沈墨沉默了。
我知道答案。
他想要的选择是既救儿子，又救苏清雅。
可惜现实不允许。
所以他痛苦，他犹豫，他用硬币来逃避。
但是我不能逃避。
那是我的儿子。
即使全世界都抛弃他，我也不会。
七点半，我们到了废弃码头。
这里很久以前是个货运码头，现在已经荒废了。
到处都是生锈的集装箱和破旧的仓库。
夕阳西下，橘红色的光洒在海面上，本来很美的景色，现在看起来却格外凄凉。
"就是那里。"沈墨指着最大的那个仓库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