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的娘家有个表哥，小时候总来家里蹭饭，说话时嘴角会扯动那道疤。苏晚记得他后来在附近的工地干活，火灾那天，父亲说“看见他在火场外面转悠”，但警察找他问话时，他说自己“在外地打工，根本不在家”。
“你是谁？”苏晚的声音发紧。
“拆迁队的，过来看看有没有值钱的破烂。”男人指了指身后的断墙，“刚才看见这边有光，还以为进贼了。”他的目光落在苏晚手里的小票上，“这是……”
“捡的。”苏晚把小票攥紧，纸角硌得手心生疼，“可能是以前的住户留下的。”
男人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几秒，突然问：“你姓苏？”
苏晚猛地抬头，手电筒的光晃了一下，照在他眼角的痣上。
“刚才听见你念叨‘苏晚’。”男人指了指她手里的白菊，“给林淑琴送的？”
“你认识她？”
“听过。”男人往院里走，工装裤的裤脚沾着泥，“十年前这屋着火，女主人没跑出来，听说叫林淑琴。消防队来的时候，屋里都烧透了，梁掉下来把厨房砸了个坑，只在冰箱里找到个没烧完的外卖盒，上面有个‘张’字的指纹，一直没查到是谁。”他顿了顿，回头看她，眼神里带着点探究，“你是她什么人？”
“我是她女儿。”苏晚的声音发颤，“我妈不是没跑出来，她是失踪了，警察说没找到尸体。”
男人的眼神闪了一下，没说话，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。苏晚犹豫了一下，跟了上去。脚底的碎玻璃越来越多，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，但她不敢停——她总觉得，母亲就在这屋里的某个地方等着她。
厨房只剩个黑黢黢的框架，灶台塌了半边，铁锅的残骸卡在砖缝里，锅底结着层焦黑的垢，像凝固的血。男人蹲下身，用手电筒照向墙角，那里有堆没烧透的木屑，隐约能看出是本日记本的形状，书脊上的烫金字母还剩个“L”。
“这是今天拆墙时发现的。”他把日记本扒出来，动作很轻，像怕碰碎了什么，“压在横梁下面，没烧干净。你看看，说不定是你家的。”
苏晚接过日记本，指尖触到纸页的瞬间，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，震得她手发麻。又是新的订单提示，还是林淑琴的名字，备注栏的血色字刷新成：“看冰箱里的外卖盒，2014年9月17日的，别信他的话。”
那行字像有温度似的，烫得她指尖发疼。她猛地看向厨房角落—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