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低头看腕,月色下,一圈淡红的指痕犹在,却不再生疼。
10
夜里沐浴罢,我披一件月白寝衣,只留一盏小灯,坐在永寿宫东次间的妆台前出神。
腕间果郡王白日攥出的淤青,在羊脂灯下泛着暗暗紫晕;而几案另一侧,一只拇指大的青玉药瓶静静立着——是清河王傍晚遣人送来的,上刻“雪魄膏”三字,并附一句小笺:
“行军所配,消肿化淤,勿留痕。”
指腹在瓶身轻抚,胸口竟泛起久违的悸动。
正怔忡间,窗外极轻的瓦响——我还未回神,门闩已被人挑开。
月色透进来,照出果郡王一张略带疲惫的脸。
他反手阖门,从怀里摸出一只白瓷小瓶:“嬛儿,手腕还疼不疼?”
我退后半步,拉起外衫,声音冷得能结冰:“郡王夜闯内宫,可知罪几何?再不走,我便唤人了。”
他恍若未闻,只温声软语:“白日是我失态,让我瞧瞧,若真淤了,得赶紧上药。”
说着便要来拉我的手。
我侧身避开,顺手把桌上那只青玉瓶拢进袖中。
可他还是瞥见了,目光一沉:“皇叔来过了?”
“与郡王无关。”
他眉心骤敛,语气里带了几分急切:“嬛儿,你同我置气无妨,但莫要与十七叔牵扯。他城府深沉,你斗不过,将来只会吃苦。”
我轻笑,反问:“苦?会比郡王亲手赐我的那一簪更苦么?”
他脸色瞬间灰败,低声分辩:“我已说过无数次,并非有意……”
我抬手止住他:“我也说过无数次——我不怨了,只是不想继续。郡王,我们一别两宽,各生欢喜,可好?”
他却像听不见,仍往前一步。
我耐心告罄,正欲高声,外头忽传来他贴身侍卫的低唤:“王爷,浣碧姑娘又犯了心悸,请您快回。”
果郡王不耐:“病了便传太医,本王又不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