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戴着金丝眼镜,神情儒雅,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。
他走到两个孩子身边,自然而然地将他们一左一右地搂在怀里,然后低下头,用一种极其宠溺的语气问:“念念,安安,跟爸爸说,门口这位先生,是谁?”
6
“爸爸?”
陆沉猛地抬起头,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。
男人也正看着他,镜片后的目光,平静、温和,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不容置疑的权威。
他是温衡。
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妇产科主任,国内最年轻的科室带头人,无数孕妇和家属奉若神明的“送子观音”。
也是……我的现任丈夫。
“温叔叔!”两个孩子看到他,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,亲热地扑进他怀里。
温衡笑着揉了揉他们的头发,然后才将目光,重新投向瘫坐在地上的陆沉。
“陆先生,”他开口,声音温和却疏离,“你好,我是南溪的丈夫,温衡。也是这两个孩子的父亲。”
他微微顿了顿,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补充道:“法律意义上的。”
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手术刀,精准地剖开陆沉血淋淋的伤口,再撒上一层盐。
“不可能!!”陆沉嘶吼着从地上爬起来,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,冲向温衡,“她明明是我的……她是苏言!孩子是我的!!”
温衡没有动,只是轻轻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。他比陆沉高出半个头,就那么平静地站在那里,便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。
“陆先生,请你冷静。”温衡的语气依旧温和,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,“这里是我的家,南溪是我的妻子。不管她过去是谁,现在,她只是温太太。至于孩子,”他低头看了一眼躲在身后的龙凤胎,眼中闪过一丝怜惜,“他们只认我这一个父亲。这一点,永远不会改变。”
他的话,就像一份冷静的、不容辩驳的判决书,宣判了陆沉所有挣扎的死刑。
“我不信!苏言!你给我出来!你给我说清楚!!”陆沉彻底失去了理智,他绕开温衡,疯了一样地去砸我家的门。
“砰!砰!砰!”
“苏言!你这个骗子!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?!!”
我站在门后,透过猫眼,冷冷地看着门外那个状若疯魔的男人。
这就是我曾经爱过的,甚至愿意为他放弃一切的男人。
如今看来,多么可笑。
温衡皱了皱眉,他拿出手机, calmly地拨通了保安室的电话。
“喂,31层A户,有位先生情绪失控,麻烦上来处理一下。”
很快,两个高大的保安冲了上来,一左一右地架住了还在疯狂砸门的陆沉。
“放开我!你们知道我是谁吗?!放开我!”陆沉剧烈地挣扎着。
温衡走到他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。
“陆先生,”他说,“这个世界上,总有些东西,是你用钱和权,都买不回来的。比如,人心。比如,时间。”
说完,他不再看陆沉一眼,牵着两个孩子,转身回了家,关上了门。
门板隔绝了陆沉所有的嘶吼和不甘。
屋子里,一片安宁。
温衡蹲下身,温柔地对两个孩子说:“念念,安安,刚才那个叔叔,只是一个迷路的病人。忘掉他,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