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“头七”那天,我的丈夫陆沉,在我的葬礼上,宣布了他和 我表妹的婚讯。
“苏言虽逝,但陆苏两家的情谊长存,”他站在我的黑白遗照前,面容哀戚,字字清晰,“我将迎娶苏瑶,延续这份责任。”
而此刻,我正远在千里之外的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,捏着一张孕检报告单,在妇科诊室的盥洗台前,吐得昏天黑地。
2
三年后。
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,VIP特护病房外。
陆沉,这个曾经把我当作金丝雀一样圈养,一手策划了我“死亡”的男人,此刻正双眼布满血丝,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姿态,拦住了一个路过的护士。
“求你,让我见南医生一面,只要一面!”他的声音沙哑不堪,早已没了三年前的意气风发,“我父亲快不行了,只有她能救!”
三年前,我叫苏言,是陆沉的妻子,一个被他折断翅膀,锁在牢笼里的附属品。
三年前,一场精心策划的车祸,让我从那个身份里“死亡”,得以解脱。
现在,我叫南溪,是国内最顶尖的心脏外科医生,这间医院奉为神明的“上帝之手”。
而陆沉,他的父亲,那位曾经对我百般挑剔的陆氏集团董事长,如今正躺在ICU里,生命体征微弱,急需一颗移植的心脏和一场全世界只有我敢做的手术。
命运的刀,终于递到了我的手上。
我戴着巨大的蓝色医用口罩,只露出一双冷漠的眼睛,从办公室里走出来,白大褂的衣角划过一道疏离的弧度。
“南医生!”陆沉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冲过来,却被我的助理和保镖拦住。
“陆先生,”我的声音经过处理,冰冷而公式化,“手术风险评估报告你看过了。国内没有先例,成功率低于百分之十。我不会拿我的职业生涯,去赌一个近乎为零的奇迹。”
陆沉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,那双曾让他沉沦痴迷的眼,如今只剩下一片冰封的湖。
“我认识你……”他忽然说,像一头困兽,试图从我身上找出过去的痕迹,“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?”
我心中冷笑。
是啊,见过。在你亲手为我挑选的墓地里,在你每年虚情假意献上的白菊花前。
“陆先生认错人了。”我绕开他,径直走向电梯,“如果你再骚扰我的正常工作,我会让保安请你出去。”
电梯门缓缓合上,隔绝了他那双痛苦而又疯狂的眼睛。
陆沉,这只是个开始。你欠我的,我会连本带利,一刀一刀,慢慢地讨回来。
3
陆沉没有放弃。
他动用了所有关系,查不到“南溪”的任何过去,这个名字像三年前突然出现在医学界一样,干净得没有一丝痕迹。
他越是查不到,就越是疯魔。那种熟悉感,像一只无形的手,掐着他的心脏,让他日夜不得安宁。
第二天,他没再来病房,而是直接堵在了医院的托儿所门口。
那是我的软肋,也是我的铠甲。
下午五点,我去接我的龙凤胎。
“妈咪!”哥哥苏念,小名念念,穿着一身小西装,像个小大人,沉稳地跑到我面前。
妹妹苏安,小名安安,穿着公主裙,像个小蝴蝶,扑进我的怀里,软软糯糯地撒娇:“妈咪,安安今天吃了三个小蛋糕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