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绿光铁门
我叫陈野，市局技术科画像师，熬夜比吃饭多。
昨晚本该我值夜班，小刘却嬉皮笑脸：“哥，让我去，负三层有料，火了给你分红！”
我骂他：“别作死。”可还是让他去了。结果早上七点，人没来，电话关机，家里门锁好好的。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——那小子真出事了。
监控室。
小赵顶着俩黑眼圈：“11点40到44分，负三层全黑，红外没报警，像被谁拔了电源。”
我盯着屏幕，最后一帧里，走廊尽头站着个穿83式警服的男人，大檐帽压得很低，肩章白得刺眼。
我心里骂娘：83年？那是我爷爷那辈的制服！
“陈哥，你脸色不对。”小赵递水。
我摆手，脑子里全是小刘前几天说的话：“负三层有间零号档案室，系统查不到，门缝冒绿光。”
我当时笑他中二，现在笑不出来了。
我回办公室，翻出83年老照片。后排最边上那人，眉眼跟小刘七分像，名牌写着“刘卫国”。
小刘说过，他爷爷就叫刘卫国，当年失踪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。
我手指发凉，照片边缘被我攥出褶子：难道真撞邪了？
下午，我趁没人，拿万能卡刷负三层门禁。
电梯门一开，冷风灌进来，像有人往我脖子里塞冰块。
走廊灯坏了大半，我贴墙走，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，心跳得跟鼓点似的。
“别怕，陈野，你是警察。”我给自己打气，可嗓子发干。
拐了两个弯，真出现一扇绿漆铁门，门牌空白，门缝里透绿光，一闪一闪，像谁在呼吸。
我伸手推门，纹丝不动；刷卡，红灯嗤笑一样闪。
我心里骂了句脏话，回车里拿锂电小锯，再回来，锯齿啃铁，火星蹦我脸上。
三分钟，锁芯“当啷”一声掉地上。我踹开门，霉尘混着铁锈味扑我一脸，呛得我直咳。
门后不是档案架，是往下的水泥楼梯，绿光从墙缝里渗出来。
“真要下去？”我自问，腿却先迈了。
我戴好头灯，一级级往下。墙上红漆刷着“禁止回头”，字歪歪扭扭，像血没干。
每走一步，我都在想：万一真回不了头呢？万一照片里那人真是小刘爷爷？
“别怂。”我咬牙，“小刘在下面等我。”
走了大概五层楼深，楼梯尽头是一扇铁栅栏，老挂锁锈得发红。
我刚掏液压钳，栅栏里传出嘶哑声音：“陈野……别进来……”
小刘！声音破得不成样，却千真万确。
我嗓子发紧：“你等着！”咔嚓剪断铁锁，推门冲进去。
十来平米的小屋，桌上摊着发黄卷宗，封面写着“1983·零号”。
小刘蹲在角落，警服被撕成条，脸上全是灰。
我冲过去：“你他妈吓死我了！”
伸手刚要拉他，他猛地抬头，眼白翻到底：“别碰我……我不是小刘！”
我僵在原地，手腕被一股凉气攥住，像被冰钳夹住骨头。
“小刘”咧嘴，声音却变成苍老男声：“1983年，我就是在这儿被替代的。”
我心跳骤停，脑子里嗡嗡响：替代？什么鬼？
桌上的卷宗哗啦啦翻到最后一页，一张老照片：刘卫国站在档案室门口，旁边空白处被红笔圈出，写着“替身成功”。血一样的字，像刚写上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