档案科在三楼,电梯却把我送到负三。
门一开,冷风扑面,墙上应急灯闪着绿光。
我愣在电梯里,脚像灌铅。
“不按楼层,自己送下来?”我自言自语,声音在走廊里回荡。
我咬牙踏出去,刚走两步,电梯门“咣”地合上,灯灭了。
整条走廊只剩我头灯的光圈。
我听见自己心跳,砰、砰、砰,像有人在里面敲门。
我摸到档案科门口,门锁着。
我掏万能卡——“滴”,绿灯。
推门进去,一排排铁柜,灯管“滋啦”亮一半。
我直奔最里面,找到抽屉,抽出钥匙串,上面挂着一块铜片:零号。
铜片冰凉,像刚从冰柜拿出来。
我刚转身,背后“咔哒”一声,所有柜门同时弹开。
空柜子里挂着的警服齐刷刷转向我,袖子无风自动。
我喉咙发紧,一步步后退,脚后跟踢到什么东西。
低头一看,是小刘的警帽,帽檐里夹着一张纸条:
【23:17:33,电梯口见。】
我攥着钥匙狂奔回电梯,猛戳“1”层。
电梯上升,灯光闪两下,灭了。
黑暗里,我听见耳边有人呼气,热乎乎的。
我抬手乱抓,只抓到一把纸屑。
灯亮,电梯停在一楼。
门开,小刘站在外面,衣服换了,干净整齐,脸上没了灰。
他冲我笑:“野哥,你迟到了。”
我愣住:“你怎么出来的?”
他耸肩:“不是你带我出来的吗?”
我低头看表:11:42,秒针开始动了。
我拽着他往外走,阳光刺眼。
停车场,我把他塞进副驾,打火,踩油门。
车刚出大门,后视镜里,市局大楼负三层的灯,又绿了。
我咬牙:“先去医院,做个全身检查。”
小刘摇头:“没用的,我脑子里有声音,一直在数数。”
“数什么?”
“23小时17分,一秒不少。”
我方向盘一抖,差点撞上护栏。
我把车停在路边,掏出那张铜钥匙,在阳光下看。
铜片背面刻着一行小字:
【每烧一次,换一次。】
我脑子“嗡”的一声:烧掉档案,就能换人?
那下次烧谁?
小刘突然按住我手:“野哥,你听。”
我竖起耳朵,车厢里回荡着微弱“滴答”声,像老式钟表。
声音来自我手腕——那圈淤青里,秒针正倒着走。
我深吸一口气,对小刘说:“咱们还有23小时,得把零号档案室连根拔了。”
小刘点头,眼神比刚才坚定。
我发动车子,一脚油门踩到底。
后视镜里,市局的楼影越来越小,可那扇绿漆铁门,却像烙在我视网膜上,怎么也甩不掉。
手机突然响了,是队长。
我按下接听,对面却传来苍老男声:“陈野,档案室从不留空位。”
电话挂断,屏幕跳出倒计时:
【22:59:58】
我骂了句脏话,把手机扔向副驾。
小刘接住,屏幕映出他惨白的脸。
他低声说:“野哥,这次换我来守门,行吗?”
我握紧方向盘,没回答。
因为我知道,门还没关,钥匙在我兜里,倒计时刚刚开始。
4 借锁
晚上九点四十,我把破捷达停在市郊养老院后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