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罗天真烂漫，不知世事险恶，她只知道我是她唯一的兄长，肖问是她此生挚爱。
我曾劝她：“肖问此人深不可测，绝非良配。”
她却摇头，眼中满是憧憬：“兄长，你不懂他。”
我不懂？
我太懂了。
梦里，肖问是如何一步步接近我，如何利用我的信任，如何在最后关头将我推入深渊。
那日，灵罗提着裙摆，兴冲冲地闯进我的书房。
“兄长！”她脸颊泛红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，“我有事求你！”
我放下手中的笔，抬头看她：“什么事这么高兴？”
她凑到我面前，双手撑在桌沿，声音压得极低，却掩不住雀跃：
“肖问说，只要他能当上密探司的大人，就立刻娶我！”
我指尖一颤，墨汁滴在宣纸上，晕开一片黑痕。
“兄长，你一定要帮他！”
灵罗抓住我的手，眼中满是恳求，
“若你在密探司任职，肯定有办法的，对不对？”
我看着她满是期待的眼睛，喉咙发紧：“灵罗，你当真非他不嫁？”
她毫不犹豫地点头：“此生非君不嫁。”
我闭了闭眼，压下胸口的窒闷：“哪怕他并非良人？”
灵罗歪头，不解地看着我：
“兄长为何总说他的不是？肖问待我极好，从不曾怠慢半分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，试图让她看清现实：“灵罗，你可知道他在醉仙楼包了花魁？”
她一怔，随即笑了：“那又如何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。”
“他府中还有三名侍妾。”
“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事。”
她满不在乎地摆手，“只要我是正妻，其他的我不在乎。”
我盯着她，我的妹妹，何时变得如此盲目？
我看着她明媚的笑容，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。
“灵罗，”我轻声问，“若有一天，你发现肖问并非你想象的那样，你会后悔吗？”
她眨了眨眼，笑容天真：“不会，因为他答应过我，永远不会伤害你。”
我怔住。
“他说，只要兄长留在密探司，他就会一直保护我们。”
我闭了闭眼，心中一片冰凉。
我一再劝说，哪怕告诉灵罗肖问不爱她。
可灵罗不信。
她执意要嫁给他，甚至不惜以死相逼。
我别无选择，只能留下。
3
我进了密探司。
肖问给我安排的职位是文书整理，表面上是闲职，实则让我接触所有密探司的机密卷宗。
他以为我会乖乖替他办事，却不知我早已在梦中见过他的结局。
借着梦中之事，我便“无意”将一份重要密函混入废纸堆，导致肖问错失抓捕敌国细作的最佳时机。
故意将一份伪造的密报塞进他的案卷，让他带人白跑一趟，空手而归。
肖问回来，脸色都阴沉得可怕，但当着众人的面，他只能强压怒火，还要故作温和地对我说：
“师兄辛苦了。”
我低头整理文书，嘴角微扬：“分内之事。”
肖问将我单独叫进了他的书房。
屋内烛火摇曳，他坐在案前，指尖轻轻敲击桌面，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：“师兄近日，似乎有些心不在焉？”
我垂眸，语气恭敬：“大人何出此言？”
他轻笑一声，从案下抽出一张纸，正是我昨日故意放错的那份密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