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要告诉她，这一切都是肖问精心设计的骗局？
她不会信的。
“灵罗……”我轻声唤她。
她后退一步，眼中满是疏离：
“兄长，你若再这样对肖问，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哥哥！”
说完，她转身跑进屋内，重重关上了门。
我站在原地，夜风吹过，寒意刺骨。
4
我告假在家，闭门不出。
密探司的差事暂时搁下，肖问派人来问过两次，我都以“染了风寒”为由推拒。
窗外雨声淅沥，我坐在书案前，指尖摩挲着一封密信。
这是昨夜我偷偷从密探司带出来的，上面记载着肖问近半年的行踪。
梦里，他曾在这个月的十五，独自去了一趟城郊的荒庙。
那里藏着一份名单，上面是所有知道“青冥案”内情的人。
肖问要灭口。
我必须在之前拿到那份名单。
“兄长！”
灵罗的声音从院外传来，轻快得像只百灵鸟。
我迅速将密信塞进袖中，抬头时，她已经提着裙摆跑进来，脸颊泛红，眼中满是雀跃：“肖问答应娶我了！”
我指尖一颤，茶水溅在案上：“什么时候？”
“下月初八！”她凑到我面前，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，“他说要给我最盛大的婚礼，聘礼已经送到府上了！”
我看着她明媚的笑容，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。
“灵罗，”我轻声问，“你当真想好了？”
她歪头：“兄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？”
我沉默片刻，终是开口：“肖问近日可曾去过城郊？”
灵罗一怔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我心头一跳：“他告诉你的？”
“不是。”她摇头，“前日我去找他，他不在府上，小厮说他去了城外的寒山寺。”
寒山寺？
梦里明明是荒庙……
我眯起眼：“他去做什么？”
“说是替密探司查案。”
灵罗不疑有他，反而笑着凑近，“兄长，你是不是终于肯接受他了？”
我看着她天真的眼神，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接受？
我恨不得亲手杀了肖问。
可我不能说。
“灵罗，”
我抬手替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，“若有一日，你发现肖问并非你想的那样，你会怎么办？”
她眨了眨眼，笑容依旧：“不会有那一日。”
“如果呢？”
她想了想：“兄长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？”
我喉头发紧，终究摇头：“只是担心你。”
灵罗松了口气，笑道：“放心吧，肖问待我极好，他说婚后会带我游历江南，再也不让我沾这些朝堂纷争。”
我看着她憧憬的模样，心中一片冰凉。
肖问在骗她。
梦里，他娶了灵罗后，便将她软禁在府中，成为要挟我的筹码。
5
灵罗离开后，我立刻换了夜行衣，趁着雨夜赶往城郊。
寒山寺在荒庙的相反方向，肖问为何要撒谎？
除非……
他发现了我在查他。
雨越下越大，山路泥泞难行。
我踩着湿滑的石阶，终于在半山腰的密林中，找到了那座破败的荒庙。
庙门半塌，蛛网密布。
我屏息靠近，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说话声：“名单上的人，一个不留。”
是肖问的声音。
我贴着墙缝往里看，只见他背对着门，手中握着一卷竹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