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符?宗门发的符纸朱砂太贵。我盯上了后山一种叫“韧草”的野草,叶子坚韧,汁液暗红。我砍了一大捆,自己捣鼓着处理叶片,熬煮汁液,弄出了勉强能用的“草纸”和“草砂”。画出来的符箓,歪歪扭扭,灵力波动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。但我依旧每天画,练习的是稳定、是控制、是心神与笔尖那一丝微弱灵力的连接。
炼丹更惨。没有丹炉(上次炸的那个是借的,赔光了积蓄),我就用厚实的石锅代替。没有地火,就在后山背风处自己搭灶台烧柴火。没有灵药,就去接一些没人愿意做的宗门杂务——清理药田杂草(偷偷留下一些有用的草根)、打扫炼丹房(收集丹炉底刮下来的药渣灰)、甚至去灵兽园清理粪便(换一点最劣等的灵谷)。
我把那些草根、药渣灰、劣等灵谷,按照一些最基础丹方里看到的君臣佐使原理,胡乱搭配,丢进石锅里煮。
炸锅是家常便饭。
烟熏火燎,满脸黑灰。
柳莺莺有次偷偷跑来看我,被我那“炼丹”的阵仗吓哭了:“惊蛰师姐…你…你别把自己炸死了…”
我抹了把脸,露出一口白牙:“死不了,我有数。”
其实没数。
但我知道,不试,就永远没数。
时间在汗水、黑灰和偶尔的“砰”一声炸响中,又溜走了一年。
我的修为,终于像老牛拉破车,吭哧吭哧地爬到了练气四层。
四年,练气四层。
这速度,放在天才堆里,简直是耻辱。林清羽据说已经练气八层,一只脚迈进了九层的门槛,被内门一位长老正式收为记名弟子,风光无限。
但对我来说,足够了。
因为我知道,我这练气四层,和别人不一样。
别人是水缸里装水,满了就是满了。
我像是在用溪流浸润一片干涸的沙地。水渗得慢,但渗得深,渗得广。那些被正统功法忽略的细微经脉,在《引气导引散论》那歪门邪道的方法和日复一日的“溪流”冲刷下,竟然真的被拓宽了一丝丝,坚韧了一点点。虽然灵力总量依旧少得可怜,但运转起来,竟有种奇异的流畅感,操控起来也格外得心应手。
那把豁口铁剑,在我手里轻若无物。基础剑法的十三式,早已烂熟于胸,甚至能根据对手的动作,本能地组合出最简洁有效的应对。
“草纸符箓”依旧难看,但激发时,那微弱的光芒稳定得吓人。
至于我的“石锅炼丹术”…虽然还是十锅炸九锅,但剩下那一锅,偶尔也能凝结出几颗勉强能入口、带点微末灵气的…“泥丸子”?我自己命名为“辟谷大力丸”,吃下去能顶饿,还能提供一丝微弱但持续很久的热流,支撑我继续修炼。
日子似乎就这么在卷生卷死中平静流淌。
直到那个消息像惊雷一样炸响整个凌云宗。
“黑风寨的魔修!盯上我们凌云宗药田了!”
“昨夜巡山的张师兄重伤!守药田的陈师叔…战死了!”
“魔修头子‘血手屠夫’裘厉放出话来,要拿我们凌云宗外门药田的血,祭他的血煞幡!”
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。
外门弟子人人自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