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修伯是我岳父。"男人的手指在表盘上轻轻敲击,发出摩斯密码般的节奏,"当年他打晕我后,把我锁在地下室。等我出来时,晚晚已经......"他突然停住,指缝间渗出暗红色的液体,滴在桌面上晕开,像朵迅速绽放的花。
挂钟突然同时敲响,震得货架上的零件盒纷纷坠落。我看见男人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,背后多出个模糊的小女孩轮廓,正用指甲抠着他的肩膀。
三、钟里的秘密
"那些落地钟不是藏文物的。"男人拉开最里面的雕花钟门,露出夹层里泛黄的作业本,"是晚晚的日记本。"
翻开作业本,稚嫩的字迹记录着日常:"爸爸今天带回来的钟表里有血味"、"爷爷把弹壳藏在钟摆下"、"三点十七分,我听见爸爸在打电话说'处理干净了'"。最后一页画着幅简笔画:戴眼镜的老人举着铁棍,身后是打开的地下室门。
店里的温度骤降,所有钟表的指针同时折断。男人的脸开始剥落,露出底下老人布满皱纹的皮肤。"我就是修伯。"他摘下眼镜,眼球浑浊如蒙尘的玻璃,"当年我没打晕文生,是他自己躲进地下室的。"
落地钟突然自动敲响,钟摆晃出枚生锈的钥匙。"他说只有等怀表走过三点十七分,才能打开地下室。"
四、地下室的真相
地下室的锁在钥匙插入的瞬间崩裂。霉味里混着浓烈的血腥味,墙角堆着十几个钟表机芯,每个齿轮上都缠着头发丝。最里面的铁架上挂着件校服,胸口的位置有个焦黑的破洞。
"文生不是走私犯。"修伯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,"他是警察的线人,负责搜集文物走私集团的证据。那天三点十七分,他们杀了晚晚逼他交出证据。"
铁架后露出块松动的地砖,撬开后是个铁皮箱。里面没有文物,只有盘录像带。老式录像机运转时发出滋滋的声响,画面里林文生跪在地上,面前站着个戴口罩的男人,手里的枪正对着镜头。
"她知道得太多了。"口罩男的声音经过处理,像砂纸摩擦金属,"把账本交出来,我让你女儿走。"
画面突然剧烈晃动,接着是枪响和女孩的尖叫。最后定格在林文生扑向镜头的瞬间,他背后的墙上挂着块电子钟,显示三点十七分零三秒。
五、走过三点十七分
修伯在看完录像带的第二天去世了。葬礼那天放晴,我在他的抽屉里找到本新的笔记本,最后一页写着:"晚晚的怀表该往前走了。"
修复怀表时,我在机芯深处发现卷细铁丝,展开后是串数字——和博物馆301号案卷宗的借阅密码一致。调出电子存档的瞬间,屏幕上跳出张照片:口罩男摘下面罩,露出张熟悉的脸——正是那位档案室管理员。
报警的那天晚上,我把怀表放在桌上。当电子钟跳过三点十七分的刹那,怀表的秒针终于开始正常转动。玻璃罩内侧的影子慢慢清晰,穿校服的女孩笑着挥手,手腕上的红绳随风飘动。
窗外传来钟表齿轮转动的咔嗒声,像是谁在轻声说:"时间走了,真相就醒了。"
我抬手看了眼新买的手表,指针稳稳地走向三点十八分。
老钟表店的回响·终章
一、转动的秒针
怀表开始正常走动的第三个月,我收到份快递。牛皮纸信封里装着枚银戒指,内侧刻着"文生"二字,和地下室骸骨手指上的压痕完全吻合。寄件人地址是钟表店的巷口,收件人栏写着"时间的保管者"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