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司团建，我们去了郊外的一个湖。
湖光山色，空气都比城里甜。大家玩得很疯，有人提议打水漂。一群大老爷们儿，一个个都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，比谁打得远。
顾盛也站在湖边，他随手捡了块扁石头，连姿势都没怎么摆，手腕轻轻一抖。
那石子就像有了生命，贴着水面“噌噌噌”地跳了七八下，最后才优雅地沉进湖里，画出一圈完美的涟漪。
我站在他身后，整个人都看傻了。
这个动作，这个画面，和我记忆深处那个夏令营的少年，一模一样。
当年，那个少年也是这样，漫不经心地一甩手，就能打出最漂亮的水漂。路彦也学过，可他每次都用力过猛，那石子跟投铅球似的，透着一股子笨拙。
此刻，顾盛的身影和记忆里的少年，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。
我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：就是他！周念，你找到了！你真的找到了！
04
公司周年庆典，地点在市里最贵的酒店。水晶灯亮得晃眼，空气里飘着香槟和花卉混合的甜香，到处都是穿着体面、低声交谈的人。
我挽着顾盛的手臂，穿着一条咬牙买下来的浅蓝色礼服，感觉自己像是童话里刚拿到入场券的灰姑娘。顾盛今天穿了身黑色礼服，平时工作时的那点严肃被冲淡了，整个人挺拔又温和。他身边围了不少人，他都应付得游刃有余，但手臂一直稳稳地让我靠着，没让我感到一丝被冷落。
我小声跟他吐槽哪个老总的发际线又后退了，他听了，低头在我耳边说：“周助理，上班时间摸鱼，下个月奖金不想要了？”
他的呼吸喷在耳廓，痒痒的。我心里那点小得意，简直要从嘴角溢出来。我以为，我的好日子终于来了。
就在我晃着杯里的香槟，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时，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炸开，像一把破锣，硬生生砸碎了宴会厅的优雅。
“顾盛！你他妈就是个替身！”
这声音我熟，熟到化成灰我都认得。
我身体一僵，手里的酒杯晃了一下，香槟差点洒出来。猛地回头，路彦正站在不远处，像一头闯进瓷器店的公牛。他穿了件皱巴巴的T恤，头发乱糟糟的，眼睛通红，一看就是喝多了。他直勾勾地盯着我们，或者说，是盯着顾盛，那眼神里全是恨。
周围的音乐好像停了，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打了过来。我脸上发烫，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。
路彦摇摇晃晃地走过来，一股酒气扑面而来。他伸手指着顾盛的鼻子，声音又大又冲：“你算个什么东西？你以为你跟周念在一起，她就真看上你了？我告诉你，她就是利用你来气我！你就是个替身！一个不要脸的冒牌货！”
我脑子“嗡”的一声，血全冲了上来。路彦凭什么？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发疯？我甩开顾盛的手，刚想冲上去跟他理论，顾盛却反手抓住了我的手腕。
他的手很用力，不容我挣脱。我抬头看他，他脸上那点温和的笑意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冷。他的眼神很沉，就那么看着路彦，像在看一个演砸了的小丑。
路彦被他看得更火了，口不择言地吼道：“顾盛，你装什么装！从小到大你就活在我的阴影里，什么都跟我抢！现在连周念你也要抢？你以为你学我那几个小动作，搞个破乐队，就能骗到她这种眼瞎的女人？她爱的根本就是我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