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家后院
霓虹在唐跃柠睫毛上碎成光斑,她握着手机的指尖发颤。
几天前,正是她以陪同“分手局”为由,将温知骗去那间鱼龙混杂的酒吧。
纪临及时出现英雄救美,她想如果当初自己也没有叫知知陪同……完美桥段的女主角本该是自己才对。
“跃柠,你脸色还是很差。”唐夫人递来温热的姜茶。
桌上放着一些照片,是不久前疗养院,纪临和温知温柔告白的画面被一张张拍摄了下来……
这些照片像根刺扎在唐跃柠心口。
唐夫人看到那些照片自然知道了女儿的心事。
“你父亲和我都很喜欢纪临这个孩子,可惜,他虽然出生是个孤儿,好在读书勤奋,人也上进,看得出来是有能力的,未来的必定前途无量,可惜心有所属……”
“我想休息一下……”
知母莫若女,唐跃柠不想听自己的母亲再夸赞温知任何的话语,这些话语对她此刻来说,就像催命符一样,惹人嫉妒……她不能承受这些……如果说陆野是一个教训,也该揭过了……可是为什么她梦寐以求,辗转寻觅的浪漫真爱,却落在她好闺蜜的身上……一时之间,她真不明白老天是不开眼,还是在耍她玩……她宁愿相信世间根本没有完美的爱情。
至于有关温宅的秘密,就连同这个秘密一块埋藏了……
温宅——家庭晚宴
红木餐桌上,温知低头戳着碗里的桂花糕,余光却总忍不住瞟向对面的纪临。烛光映得他侧脸柔和,夹菜时还不忘替她挡住高级侍从小泉递来的红酒。
"温小姐不能饮酒。"
温老夫人_ 徐贤宜转动着骨瓷汤勺,指甲在杯壁敲出细碎声响。
温父咳嗽一声打破沉默。"纪临这孩子身手不错,又是我们温宅的救命恩人,这样好的人才,当然不能错过,以后就贴身保护小知。"
温老夫人_ 徐贤宜布满皱纹的手突然按住桌面,翡翠镯子撞出清响,忍不住反驳儿子对两个年轻人的的安排。
"保护?我看是般配!"
饭厅陷入诡异的寂静。温知慌忙抬头,正撞见纪临泛红的耳尖。
温老夫人_ 徐贤宜颤巍巍地从锦盒取出一对羊脂玉镯,镯身雕着并蒂莲纹。
"这是温宅儿媳的规矩。"
温老爷: "妈!"温父猛地起身,西装袖口扫过碗碟。
温母赔笑着想接过镯子,却被温老夫人_ 徐贤宜不动声色避开。
温老夫人_ 徐贤宜:"当年我和老头子也是先定亲再谈恋爱!"
她将镯子塞进温知掌心,浑浊的眼睛亮得惊人。
温老夫人_ 徐贤宜:"小临这孩子,比那些世家公子强百倍!我老婆子看人从不会出错!"
纪临喉结滚动,垂在桌下的手攥紧又松开。
温知感受着玉镯的凉意,听见母亲心底翻涌的不满,却又被奶奶的殷切目光烫得眼眶发热。
窗外月光爬上雕花窗棂,将四人的影子叠成暧昧的形状,这场暗流涌动的饭局里,唯有老夫人的祝福炽热得足以穿透所有阻碍。
温知爷爷端起青瓷茶盏轻抿,浑浊的目光扫过饭厅里紧绷的气氛。
温老夫人_ 徐贤宜将玉镯重重拍在桌上,银发随着激动的动作微微发颤。
温老夫人_ 徐贤宜:“我活了大半辈子,还看不清姻缘?”
温老爷子_温国庆:“你呀你。”温知爷爷放下茶盏,杯托与桌面相撞发出闷响,“小辈们的事,就让他们自己定夺。”
话落,温父温母如蒙大赦,刚要开口附和,却见老爷子慢悠悠地续道:“不过这传家宝放着也是蒙尘,既然老婆子执意...”
温老夫人_ 徐贤宜瞬间眉开眼笑,催促着温知将玉镯戴上。
温润的羊脂玉衬得她手腕愈发纤细,纪临望着那抹莹白,喉结不自觉地滚动。
温母捏着绢帕的手指泛白,温父咳了两声试图解围:“爸,这...”
温老爷子_温国庆:“年轻人别多想。”温知爷爷抚着胡须,镜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,“就当是温宅谢过救命之恩,往后好好相处。”
这话似是敲打纪临,又像是在安抚儿子儿媳,却让老婆子笑得合不拢嘴,
说着,老婆子拉着两个小辈的手就要去祠堂上香。
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,在众人交错的影子里,温老爷子_温国庆望着老伴得意的背影,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笑意。
这场看似各执一词的对峙,终究是他用半生默契,为小辈们铺就了一条暗通款曲的路。
季家名下产业——佛堂
檀香在祠堂里缭绕,温念慈跪在蒲团上,妒忌的怒火令她无法安心念经,即便如此,她也要强迫自己静心下来……
季漓冲了进来,见到了颂佛念经的母亲。一语道破……
季漓:“今天温家老宅阖家欢乐,你还有心情念佛经?”
阖家欢乐四个字刺痛了温念慈的心。
温念慈:“你不在学校?跑到这里来做什么?回去!”
季漓:“我真不明白……你为何如此懦弱,明明妈妈你也是温宅的女儿,为何你就不会带我见外公外婆,而是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,假如世间真的有神佛,为何还不见显灵。”
温念慈:“你不思进取,跑到这里大放厥词,是想证明什么?我说过了,如果你不听话,就停掉你的卡。”
“找得我好苦,原来你们母女两在这里。”身后传来熟悉的冷笑。
季妄权的影子笼罩住佛像慈悲的面容,他扯松领带,皮鞋碾碎地上的香灰。
季妄权:“温宅那群人连你进门都不许,还想着护着他们?”
温念慈攥紧协议后退,后背抵上冰凉的供桌。
温念慈:“佛门之地,你别放肆!季妄权你到这里来?到底想要什么?”
烛火在她颤抖的睫毛下明明灭灭,映出男人眼底翻涌的贪婪。
季妄权突然抢过离婚协议纸张,火机蓝光在黑暗中亮起的瞬间,温念慈扑上去阻拦。
火焰舔舐着离婚协议边角化作灰烬,落在她手背烫出燎泡。
季妄权:“疼吗?你不是一直都不想离婚吗?”他捏住她下巴,“比起被扫地出门,这点疼算什么?”
窗外惊雷炸响,暴雨倾盆而下。
季妄权:“别忘了我是温宅的乘龙快婿,漓儿,我的好女儿,好好照顾你妈妈。”
温念慈咬碎钢牙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——她早就该知道,与狼共枕的人,终究会露出獠牙。
虽然不知道季妄权在盘算什么,但是她很不安……
温念慈:“小漓,回学校去,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再出来。”
季漓已经被吓傻了,从小到大这个名义上的父亲,从来不见她,也不给她好脸色,所以她会本能地敬畏。
她不知道父母的婚姻已经走到了离婚的地步,突然明白母亲一直以来承受着什么……那一刻,她似乎有些理解母亲的做法。
季漓:“妈妈,发生了什么?爸爸他为什么会那样?你们已经闹到了离婚的地步吗?”
温念慈:“这不关你的事,回去你的学校,马上!”
温宅——附近郊外
鎏金座钟指向两点三十分,季妄权摩挲着温家老宅的建筑图纸,嘴角勾起阴鸷的弧度。
烛火摇曳间,几个黑衣人已隐入雨幕,夜视仪的绿光在监控盲区闪烁。
温宅——内院
雕花窗棂外,夜雨敲打出凌乱的节奏。
纪临突然从床上翻身坐起,额角沁出冷汗——半小时前预见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回:黑影翻墙而入,红外警报器红光乍现。
他套上外套冲出门,正撞见温知抱着毛毯站在走廊,月光为她单薄的身影镀上银边。
温知:"你也感觉到了?"
温知的声音带着不安,指尖无意识地揪着毛毯边缘。
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,整座老宅瞬间灯火通明。
纪临将她护在身后,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,却只见安保人员匆忙奔过的身影。
季妄权攥着望远镜的手青筋暴起,看着撤退的黑衣人破口大骂。
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,竟被一道无形的警报彻底打乱。
他不知道,此时温知和纪临正站在露台上,望着雨夜皱起眉头——监控画面全是雪花,闯入者仿佛从未存在过,却在两人心中埋下不安的种子。
次日清晨,温知翻着安保系统详细报告,脸色愈发凝重。
纪临默默将温热的咖啡推到她面前,两人对视一眼,都在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担忧。
这场无声的较量,才刚刚开始。
纪临:“你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?”
温知:“温念慈是我的姑姑,很多年前嫁人成为了季太太,不过我从未见过她,当年有一桩秘闻闹得很凶,听闻嫁妆方面也颇有微词。我有一种直觉,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一定与她有关。”
纪临:“你说的很有道理,但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人,也许解开当年那庄秘闻,兴许有线索”
温知:“这个老宅的布控系统,我给它取名叫做天罗地网,昨天恐怕只是开胃小菜……秘闻除了爷爷奶奶,爸爸妈妈知道,剩下的就只有老宅里的老仆人,还有温念慈姑姑知道。”
雨声敲打窗台,温知指尖摩挲着泛黄的相册,目光停留在某张合影边缘那个模糊的侧影上。
季漓,这个名义上的表姐,每次提起都像蒙上一层迷雾。
纪临:“你确定要从她入手?”纪临倚在门框上,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未点燃的烟,“她在寄宿学校长大,连父母都很少见。”
温知将相册合上,金属搭扣发出清脆的响声:“正是因为太‘透明’,才可疑。”
她转身时,耳后的珍珠耳钉晃过一道冷光,“我从未见过姑姑,却能查到她每周一雷打不动地回门。一个从小被丢在寄宿学校的孩子,也许会是我们的突破口?”
纪临沉默片刻,模糊了他眼底的深思:“需要我做什么?”
温知走近,:“我会派人盯着季漓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低下来,“我总觉得有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,在盯着老宅,如果你能预知到什么,请一定要告诉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