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第一章

敌军压境,府中乱作一团。

继母死死攥着祖传的玉玺,嘶吼着让侍卫先抬她的嫁妆箱。

她甩给我一柄锈剑,厉声道:“你兄长是嫡子,必须护他出城!你断后,莫辱了将门之名。”

我掂了掂剑,突然笑了。

抬手一剑贯穿她心口,顺带劈开了箱子。

全是偷藏的军饷。

早知这家风骨是烂透的,我何必装孝女三年。

……

战鼓声震得屋檐下的灯笼剧烈摇晃。

我站在回廊阴影里,看着继母王氏的金线绣鞋踩过满地散落的文书,她怀里紧紧搂着那个紫檀木匣。

里面装着父亲临出征前交给她的将门玉玺。

“都聋了吗?先把我的沉香木箱搬上车!”她尖利的嗓音刺破混乱,“若丢了一匹云锦,我要你们的命!”

我低头摩挲着袖口磨破的针脚。

三年来,这件旧衣被浆洗得发白,而王氏的嫁妆箱每年都会多出两抬。

正厅突然传来“砰”的巨响,兄长陆明晖踹翻了鎏金香炉:“敌军已破外城,母亲还在耽搁什么!”

王氏突然扭头看向我。

她从兵器架上抽出把生锈的短剑。“啪”的一声,剑柄砸在我胸口,铜锈蹭脏了前襟。

“你兄长是嫡子,必须护他出城!你断后,莫辱了将门之名。”

我弯腰拾起剑,这把本该属于我的青霜剑,如今锈得不行了。

抬眼见王氏正催促侍卫搬她那个描金红木箱,箱角还沾着干涸的泥印。

那是上月押送军饷的马车特有的黄胶泥。

“女儿领命。”我屈膝行礼。

王氏满意地转身去扯马车缰绳。

我掂了掂剑,突然发现锈蚀的剑身反而更趁手。

就像他们亲手磨去了我所有优柔寡断的余地。

寒光闪过时,王氏脖颈上的珍珠项链正好崩断。

她瞪大的眼睛里还映着漫天箭雨,我顺势劈开那个描金箱子,白花花的官银“哗啦”倾泻在她逐渐僵硬的躯体上。

“军饷?”陆明晖的剑刚出鞘一半就僵住了,“母亲竟然私藏了边境三军的……”

我踹开另一口箱子,露出底下盖着兵部火漆的密函。

箭矢开始钉入门柱,但我读信的声音比箭镞更冷:“原来继母早与敌军将领通过七封信,怪不得坚持要死守这座孤城。”

府门突然被撞开,浑身是血的亲卫冲进来:“少将军!西门守将发现军饷被截,已经哗变了!”

陆明晖的剑尖终于对准了我,却在颤抖。

我甩了甩剑上的血珠,突然想起去年冬日。

那时王氏罚我跪在雪地里,说这是为了磨炼我将门风骨。

“早知这家风骨是烂透的。”我一脚踩碎地上的珍珠,“我何必装孝女三年。”

第二章

我正蹲在军饷箱上清点数目,府门突然被重物撞开。

木屑飞溅中,陆明晖带着二十名亲卫冲进来,铠甲上的家徽擦得锃亮。

“陆明昭!你竟敢谋杀主母——”

“谋杀?”我踢开脚边的密函,“兄长不妨看看,你娘亲这半年给北境敌军写的七封信。”纸张滑到他靴边。

陆明晖的脸色一黑。

他身后几个亲卫伸长脖子偷瞄,我适时补充道:“还有这些军饷,本该是发给西城门的守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