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”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、意义不明的气音，眼神下意识地往客厅里瞟了一眼，似乎在寻求某种不存在的支援，又或者仅仅是心虚的本能反应。环抱在胸前的手臂收得更紧，指甲几乎要嵌进真丝睡袍里。
“说话啊！”我向前逼近一步，声音陡然拔高，在死寂的楼道里炸开，震得声控灯再次挣扎着亮起。惨白的光线重新泼洒下来，照亮她瞬间煞白的脸。“那一百八十五万，是我们夫妻俩一分一厘攒下来的！是给甜甜读书用的！它现在在你卡里，我的房子现在你住着！陈昊呢？他在哪儿？让他滚出来！让他亲口告诉我，这到底是他妈的怎么回事！”
我的声音撕裂着，带着哭腔，又裹挟着滔天的怒火。积压了一周的担惊受怕、被最信任之人背叛的剧痛，此刻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，全都指向眼前这个鸠占鹊巢的女人。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！”苏晴猛地抬起头，声音尖利起来，试图用更大的音量掩盖那份心虚，眼神却依旧躲闪，“钱是陈昊转给我的！他卖房，我买房！合法交易！合同你也看到了！签名就是你的！谁知道你们两口子搞什么鬼？说不定是你自己签了字现在又想反悔讹钱！”她越说越快，仿佛找到了某种歪理邪说的支撑点，语气重新带上了一丝强横，“要闹你找陈昊闹去！别在这儿骚扰我！”
“我骚扰你？”我怒极反笑，那笑声干涩刺耳，“拿着我家的钱，住着我家的房子，倒打一耙说我骚扰？苏晴，你还要不要脸？”我再次举起手机，“好，你说合法交易，签名是我的。那我们就报警！让警察来查查，这签名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！查查这一百八十五万，是不是干干净净的交易款！”我的手指悬在110的拨号键上，微微颤抖着，却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决绝。
“你……你敢！”苏晴的脸色彻底变了，那强装的镇定彻底崩溃，眼神里透出恐惧。她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强硬地直接选择报警这条路。她下意识地想后退，脚跟却绊在门槛上，身体一个趔趄，狼狈地扶住了门框。
3 警察的介入
“你看我敢不敢！”我死死盯着她，手指重重地按了下去！拨号音在寂静中响起，单调而冰冷。
“等等！”就在拨号音响起的瞬间，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，从楼梯拐角处传来。
我和苏晴同时猛地转头。
脚步声沉重而慌乱地踏在水泥台阶上，由远及近。一个身影从楼梯的阴影里冲了上来，暴露在声控灯惨白的光线下。
是陈昊。
一周不见，他像是变了个人。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，眼下一片浓重的青黑，下巴上冒出一片参差的胡茬，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，领口歪斜着。他喘着粗气，胸膛剧烈起伏，眼神像受惊的兔子，在我和苏晴之间慌乱地扫视，最后定格在我高举着、正在拨打报警电话的手机上，瞳孔猛地一缩。
“晓蔓！别……别报警！”他声音嘶哑，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腔调，几步冲到我面前，试图伸手来抢我的手机。
“别碰我！”我像被毒蛇咬到一样猛地缩回手，身体向后弹开一步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。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，这个我同床共枕了七年、女儿甜甜的父亲，此刻陌生得让我心寒。“陈昊，你终于肯露面了？”我的声音冰冷刺骨，“正好！当着警察的面，你好好给我解释清楚！这一百八十五万，怎么就进了这位苏晴小姐的账户！我的签名，怎么就跑到那份卖房合同上去了！还有这房子！我们给甜甜买的学区房！怎么就变成她的了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