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花楼门口，浓郁的脂粉香气混着酒气扑面而来，熏得人头昏脑涨。
李丽质站在原地，看着林墨的背影消失在门后。
屈辱，愤怒，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，在她胸口翻搅。
他怎么敢用那种态度对自己说话！
她好心好意地想要劝慰他，他却把自己的善意当成驴肝肺，还用那种粗鄙不堪的言语羞辱她！
“公主，我们走吧。”文雅扶住李丽质的胳膊，语气愤愤不平。
“这人已经疯了，他没救了。咱们何必在这里受他的气。”
尉迟宝林也走了过来，话语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“公主，此人绝非池中之物。练私兵，收拢地痞，公然对抗律法……他这已经不是在当官了，他是在当土皇帝！”
“我们必须想办法，马上离开灌县。把这里的所见所闻，禀报给陛下！”
“公主？”尉迟宝林见她半天没反应，又催促了一句。
李丽质深吸了一口气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。
“不。”
“我们不走。”
“什么？”尉迟宝林和文雅都愣住了。
“公主，你没糊涂吧？”尉迟宝林急了，“这林墨手底下那三百多号人，说不准都是亡命之徒。咱们要是亮明了身份，他恼羞成怒，把咱们三个灭口在这穷山沟里，长安那边都未必能查出个所以然来！”
“他说得对，”文雅也劝道，“咱们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，还是先脱身为妙。”
“我就是要留下来。”李丽质的语气很坚定。
“你们不觉得奇怪吗？”
她反问二人，“他带着属下公然逛青楼，这在任何一个地方，都是骇人听闻的丑闻。可那些衙役，为什么会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恩赏？”
“他敛财，练兵，做的每一件事，都像是在跟长安对着干。”
“那个吴用说，林墨要让他们这群地痞，五年内超过玄甲军。”
“他究竟是凭什么，能让这群人对他如此死心塌地？”
“那八千贯，除了今晚的挥霍，剩下的会用在什么地方？”
她有一万个问题想不通。
她也有一种预感，这个男人身上藏着的秘密，比她想象的还要惊人。
“我要亲眼看看，他到底在做什么。”
“看看他究竟为灌县，为这里的百姓，做了什么天大的贡献，能让他如此的有恃无恐。”
尉迟宝林看着她，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他也想知道。
这个全方位模仿长安，又全方位跟长安较劲的男人，到底想把灌县，打造成一个什么样的独立王国。
三人不再言语，转身朝着县衙的方向走去。
回到县衙，赵勇早就安排好了住处。
下人领着三人穿过前院，指着主堂旁边的一处跨院说道：“大人吩咐了，两位姑娘，就住这儿。”
那是一座精致的小院，干净整洁，院里还种着几竿翠竹。
推开门，里面的陈设虽然算不上奢华，却也一应俱全，被褥都是崭新干净的。
“这院子，就在大人卧房的隔壁。”下人补充了一句。
“那他呢？”李丽质指了指尉迟宝林。
下人瞥了一眼尉迟宝林这壮硕的体格，领着他穿过几条回廊，一直走到了县衙的后门处。
那里，有一间孤零零的瓦房，看起来像是给看门人住的，低矮又潮湿。
“公子，您就将就一下，住这儿吧？”下人皮笑肉不笑地说。
尉迟宝林的脸，当场就黑了。
这他娘的是什么意思？
故意的！
这林墨绝对是故意的！
他堂堂鄂国公的公子，居然要住这种下人房？
他正要发作，李丽质却对他摇了摇头，示意他别冲动。
尉迟宝林把火气硬生生憋了回去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：“甚好。”
安排好一切，下人便告辞离去。
夜深人静，尉迟宝林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，听着墙角传来的虫鸣，气得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而另一边，李丽质和文雅的房间里，也亮着灯。
“公主，这林墨也太欺负人了。”文雅愤愤不平。
李丽质坐在桌边，没有接话。
她能听到隔壁院子里，隐约传来的狗叫声，还有更远处万花楼方向传来的丝竹喧嚣。
她的脑子很乱，始终在思考着。
如果……如果林墨真的是那个狂徒。
那他，就不是简单的愤世嫉俗了。
那是欺君罔上，是诛九族的大罪！
……
与此同时。
万花楼，三楼最奢华的包厢里。
林墨斜倚在铺着虎皮的软榻上，左拥右抱，身前跪坐着一排弹着琵琶唱着小曲的歌姬。
酒香，女人的体香，混杂在一起，形成一种醉生梦死的靡靡之气。
三百多号衙役，分散在楼下的大堂里，划拳的，喝酒的，抱着姑娘上下其手的，闹成了一锅粥。
老鸨的脸都笑成了花，一个劲地往林墨身边凑。
“大人，您看今晚，是让小蛮腰留下，还是让玉玲珑陪您？”
林墨端起酒杯，一饮而尽，随手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丢了过去。
“今晚老子谁都不要，只要酒。”
他打发走了所有人，独自一人坐在包厢里。
喧嚣和热闹被关在了门外。
他脸上那副醉醺醺的模样褪去，变得清明无比。
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。
“系统。”
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蓝色光幕，在他眼前展开。
【超级纨绔系统】
【宿主：林墨】
【纨绔评定：检测到宿主近一个月，行为放纵，横行霸道，成功营造了‘贪财好色，无能酷吏’的公众形象。】
【主要事迹：1、公然索贿，聚敛钱财。2、强抢民女（未遂，但影响恶劣）。3、殴打朝廷命官（尉迟宝林）。4、聚众狎妓，包场青楼。】
【综合评级：S级！】
【评级奖励：纨绔点8000点，特殊抽奖机会一次。】
【当前纨绔点余额：10350点】
看着那个S级的评定和丰厚的奖励，林墨的嘴角向上扬了起来。
来这灌县一年，他兢兢业业地扮演着一个贪官，一个纨绔。
为的，就是这些纨绔点。
这些点数，可以兑换系统商城里的一切。
从神兵利器，到绝世武功，再到……能让贫瘠土地增产三倍的粮种，能让军队战力倍增的炼钢技术。
那三千三百人的私兵，吃的粮，穿的甲，练的功法，花的每一文钱，都来自于这个“超级纨绔系统”。
他拿起酒壶，给自己又倒了一杯。
酒液入喉，辛辣无比。
长孙无忌，你夺我状元之位，断我青云之路，把我扔到这不毛之地等死。
你以为，这就完了吗？
不。
这才刚刚开始。
总有一天，我会回到长安。
把你施加在我身上的一切，百倍，千倍的，还给你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