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那个脱离了无惨控制、在浅草秘密研制解药的鬼医生!无惨口中的“老鼠”,必定是她!

“浅草……”凌夜喃喃自语,眼中混乱的恐惧和暴戾渐渐沉淀,被一种孤注一掷的冰冷所取代。他挣扎着站起身,摇摇晃晃,新生的肢体还有些不协调。饥饿感如同火焰灼烧着他的胃,对血肉的渴望从未如此强烈。

但他强迫自己忽略这源自本能的嘶吼。他需要力量,需要活下去的资本。无惨以为他只是一把新铸的刀?那就让他看看,这把刀最终会刺向谁的心脏!

凌夜踉跄着推开那扇破败的纸门。清冷的夜风灌入,吹拂着他额前汗湿的碎发。屋外是江户时代寂静的街道,远处隐约可见浅草寺雷门巨大的灯笼在夜色中散发着朦胧的光晕。

他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和淡淡尘埃味的空气,迈出了第一步。脚步虚浮,却异常坚定。

狩猎,开始了。

浅草的夜晚并非一片死寂。煤气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,勾勒出西洋风格砖石建筑与和式木屋混杂的奇特轮廓。人力车夫拉着车匆匆跑过石板路,穿着西装或和服的行人来往穿梭,居酒屋的喧闹声、三味线的弹拨声隐隐传来,构成一幅繁华而怪异的夜之浮世绘。

凌夜将自己隐藏在一条狭窄巷道的阴影里,背靠着冰冷潮湿的砖墙。他身上不知从哪个倒霉醉汉身上扒来的旧羽织散发着劣质酒味,宽大的兜帽拉得很低,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露出紧绷的下颌线。

浓重的人气如同最诱人的盛宴,不断冲击着他紧绷的神经。每一个走过巷口的行人,都像一块移动的、散发着致命香气的血肉蛋糕。喉咙干渴得冒烟,胃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疯狂地抽搐、嚎叫。涎水不受控制地分泌,牙齿发痒,仿佛渴望着撕开皮肉,痛饮温热的液体。

“呃……”凌夜痛苦地弓起背,指甲深深抠进墙壁的砖缝里,碎石簌簌落下。转化后的身体感官被放大到了极致,各种气味、声音、光影混乱地冲击着他。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的声音,心脏有力的搏动声,甚至远处情侣间暧昧的低语,都清晰得如同在耳边炸响。最原始的捕猎本能正在疯狂叫嚣,试图彻底吞噬他那点可怜的人性。

“吃……好饿……” 一个声音在脑海深处嘶鸣。

“闭嘴!”凌夜在心底怒吼,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混乱的记忆碎片上。珠世……珠世在哪里?原著里,她似乎藏身在一家医馆?具体位置……

就在这时,一股极其细微、却迥异于人类的特殊气息,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,猛地刺入了他高度警觉的感官中!

那气息带着草木的清新与泥土的微腥,还有一种……阳光晒过棉被的温暖感?在这充斥着人类欲望和鬼物阴冷的夜晚,这缕气息纯净得格格不入。

凌夜倏然抬头,兜帽下猩红的鬼眼瞬间锁定了气息的来源。

街道对面,一个穿着乡下常见格子羽织的少年正茫然地站在人流中,四处张望,脸上带着初到大城市的紧张和焦虑。他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、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木箱。那股奇特的气息,正是从木箱的缝隙里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。

灶门炭治郎!还有他箱子里的妹妹——祢豆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