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弄堂时已是深夜,园园在她怀里睡得香甜。
高家门口的灯还亮着,高志华站在灯下,看见她怀里的孩子时明显愣住了。
这是...?
我儿子,园园,小雪平静地说,五年来第一次直视高志华的眼睛,五岁了。
高志华的嘴张了又合,最终只说出一个字,哦。
小雪等待着厌恶或鄙夷的表情,但高志华只是脱下外套盖在熟睡的孩子身上。
外面凉,快进屋吧。
就在那一刻,小雪冰封多年的心,终于听到了春天融雪的声音。
未婚先孕单亲妈的救赎之路(中)
弄堂里的晨光透过薄雾洒在青石板上,小雪轻手轻脚地整理着缝纫摊。
园园还在阁楼里熟睡,这是她五年来第一次和儿子共度整夜。
昨夜高志华的反应让她辗转反侧——没有预想中的鄙夷,只有简单的关心。
林同志,早啊,高志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比平时更加温和,孩子睡得还好吗?
小雪的手指微微颤抖,针线差点滑落,好、还好,谢谢关心。
"她不敢抬头,害怕看到对方眼中的评判。
我蒸了些馒头,高志华放下一只盖着白布的竹篮,孩子长身体,得多吃点。
竹篮里是六个雪白的馒头,还冒着热气。
小雪眼眶一热,这年头白面馒头是稀罕物,这太贵重了,我们不能...
林老师当年常给我带吃的,高志华打断她,声音里带着怀念,就当是我报答师恩。
他转身要走,又停住脚步,对了,我跟我妈说了你家的情况,她...她想见见孩子。
小雪的身体瞬间僵直,高母是弄堂里有名的严苛老人。
年轻时守寡带大两个孩子,最看重名声,这...不太方便吧...
别担心,高志华回头笑了笑,我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。
竹篮里的馒头香气萦绕在小雪鼻尖,她想起父亲常说的话,志华这孩子,心正。
阁楼里,园园已经醒了,正乖巧地自己穿衣服。
妈妈,这是我们的新家吗?孩子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狭小的阁楼。
暂时是,小雪帮儿子扣好最后一粒扣子,园园,待会要见一位奶奶,要叫人,知道吗?
是高叔叔的妈妈吗?园园的问题让小雪一愣,昨晚我迷迷糊糊听见你们说话了。
小雪蹲下身,与儿子平视,园园,记住妈妈的话,在外人面前...不要说爸爸的事。
孩子似懂非懂地点头,小手抚上她的脸,妈妈不哭。
她这才发现自己流泪了,五年了,她一直活在谎言与隐瞒中。
如今却要教儿子也学会隐藏真相。
上午十点,小雪牵着园园站在高家门前。
高家的房子比她的阁楼宽敞许多,是祖传的两层砖木结构。
门口的对联已经褪色,高母的声音从里屋传出,不冷不热。
高家客厅收拾得一尘不染,八仙桌上摆着待客的茶点。
高母穿着藏青色对襟衫,银发梳得一丝不苟。
锐利的目光先扫过小雪,然后落在园园身上。
奶奶好,园园怯生生地叫道。
高母严肃的表情松动了一瞬,孩子几岁了?
五岁零三个月,小雪轻声回答。
坐吧,高母示意他们坐下,推过一碟桂花糕给园园,吃吧。
园园看向妈妈,得到允许后才小心地拿起一块,小口吃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