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的总裁办公室像座玻璃囚笼，霓虹在落地窗上碎成光斑。顾月灵蜷在真皮沙发里，指尖摩挲着企划案边角，这是她跟了沈墨川的第八年，连他衬衫第二颗纽扣爱用贝壳纹，她都记得比自己生日清楚。
手机突然震动，抖音推送的红色角标扎眼。#沈氏总裁求婚白月光#的词条后，画面里沈墨川单膝跪地，西装裤线笔挺，掌心托着的钻戒在镁光灯下泛着冷光。对面穿香槟色礼裙的女人笑起来，眼尾那颗泪痣，和记忆里十七岁的自己像得近乎残忍。
顾月灵喉间发紧，手指无意识掐进掌心。手机“叮”地弹出新消息，是秘书群里疯传的现场视频：沈墨川垂眸替温泠整理碎发，动作里的纵容，是她跟了八年都没见过的柔软。
十二年前的暴雨突然砸进脑海。她抱着湿透的书包蹲在沈家别墅台阶，是沈墨川撑着伞从楼梯下来，运动服袖口还沾着篮球灰，把粉色八音盒塞进她怀里：“以后哥哥护着你。” 八音盒里旋转的新娘玩偶，裙角碎钻晃得她眼眶发疼，后来她才知道，那是温泠十八岁生日同款，只是温泠的是纯金底座，她的是塑料仿品。
办公室顶灯突然亮起，刺得顾月灵眯眼。温泠踩着缎面高跟鞋进来，香槟裙角扫过总裁椅扶手：“顾秘书还没走？墨川说今晚要陪我挑婚戒呢。” 她垂眸瞥见顾月灵手机页面，笑得更甜：“原来你也在看呀，墨川求婚时，我都不敢信呢。”
顾月灵攥紧手机起身，后腰却撞翻沙发旁的摆件，正是那只粉色八音盒，是沈墨川上周出差带回来的“纪念品”。玻璃碎响里，温泠弯腰捡起碎片，指腹划过新娘玩偶的脸：“这玩偶怎么和我当年丢的那只这么像？墨川，你看呢？”
沈墨川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时，顾月灵正跪在地毯上捡碎片。他西装上还沾着商场的玫瑰花瓣，视线扫过满地狼藉，嗓音冷淡：“顾秘书，收拾干净。” 温泠适时挽住他胳膊：“墨川，我不是故意的，顾秘书会不会怪我呀？”
碎片扎进指腹，血珠落在玩偶婚纱上。顾月灵仰头看沈墨川，八年里他替她系过松掉的领带，给加班的她披过外套，可现在他垂眸看温泠的眼神，温柔得能溺死人。她突然笑了，指腹碾过碎片：“沈总，您未婚妻想要的，我还给她便是。”
当晚，顾月灵拨通母亲电话：“妈，苏家的联姻，我应了。” 老宅里母亲的叹息混着茶香传来：“月灵，你爸走后，顾家… 也罢，苏家那小子… 你自己想清楚。”
她挂断电话，盯着梳妆台上那只破碎的八音盒。玩偶新娘的头不知去向，婚纱上的血珠像朵红梅。手机弹出沈墨川的消息：“明早九点，集团周年庆。” 她回复“好的，沈总”，指尖却把“沈总”二字圈了又圈，原来从“墨川哥哥”到“沈总”，不过是八个春秋的距离。
周年庆现场，温泠穿定制高定站在沈墨川身边，钻石项链坠着的字母“W”晃得人眼晕。顾月灵端着香槟穿梭席间，听到董事们私语：“温家千金到底是正牌，顾秘书八年也只是替身。” 她垂眸看自己熨得笔挺的职业装，突然觉得这身干练，倒像是给八年执念裹的裹尸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