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拖着行李箱离开时,沈墨川追出来,掌心还沾着温泠的香水味:“顾月灵,合约没到期。” 她仰头看他,八年里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:“沈总,替身合约到期,我该去做自己的主角了。”
机场安检口,顾月灵攥着登机牌,手机突然收到匿名短信,附了张照片,十二年前暴雨夜,撑伞的不是沈墨川,是苏景行。她转身,看到苏景行笑着朝她挥手,而远处,沈墨川正冲破人群跑来,西装口袋里露出半只新的八音盒…
机场的风裹挟着消毒水味灌进领口,顾月灵攥登机牌的指节泛白。匿名短信的照片在视网膜上灼烧,少年苏景行举着伞,校服被雨水洇成深灰,而她记忆里“沈墨川”递八音盒的画面,不过是苏景行拜托沈墨川转交时,她恰好撞见的错位。
沈墨川冲过安检的瞬间,顾月灵被他拽进带着晚香玉香水味的怀抱。他西装前襟沾着温泠喜欢的香水,却固执地把她往回带:“合约没到期,你不能走。” 苏景行已缓步过来,白衬衫袖口暗纹浮动,笑意温和却不容置疑:“沈总,月灵现在是我未婚妻。”
争执间,行李箱被撞开,装八音盒碎片的礼盒滚落。沈墨川弯腰去捡,指尖触到碎片时骤然僵住,碎片里夹着张泛黄发票,日期是温泠生日前三天,购买人栏赫然写着:苏景行。
候机厅静得能听见呼吸。顾月灵盯着发票,喉间发涩:“所以当年… 是你买的八音盒,让沈墨川转交?” 苏景行垂眸:“那年暴雨,我爸和你爸谈并购,我怕你淋雨生病… 后来听说沈墨川收养你,以为这样你能安全。”
沈墨川指节捏得发白,掌心新八音盒硌得生疼。这是今早他去古董店淘的,店主说这是十年前最火的新娘款,他想哄她留下。可发票上的字迹像刀,剖开所有自以为是的“保护”。
温泠不知何时出现在登机口,香槟礼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:“墨川,顾秘书要走就让她走呀。” 她眼尾扫过发票,指甲掐进掌心,当年她故意丢八音盒,就是要沈墨川对“替身”愧疚,好把她留在身边。
顾月灵突然笑了,扯过沈墨川手里的新八音盒狠狠摔碎。玻璃响里,新娘玩偶裙角露出金线绣的“SJX”。沈墨川踉跄后退,撞翻餐车,牛排意面泼了温泠一身。
顾月灵!沈墨川怒吼里掺着慌乱。她转身走向苏景行,指尖搭上他掌心:“景行,我们走。” 苏景行点头时喉结滚动,眼尾闪过痛楚,他知道,她此刻的依赖是对沈墨川失望后的栖息。
商务车驶离机场,顾月灵望着街景突然问:“当年并购案,我爸公司… 是你爸搞垮的?” 苏景行握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,后视镜里他脸苍白:“是,但我爸不知我和你做朋友… 后来你爸自杀,我一直在找证据翻案。”
后座的顾月灵闭眼,指甲掐进掌心。原来命运早在十二年前织网,沈墨川的“收养”是商业遮羞布,苏景行的“守护”是愧疚补偿,而她是棋盘上最无知的棋子。
当晚苏家老宅,顾月灵站书房门口,听苏父和苏景行争执:“你娶她为翻案?顾家烂摊子不值得!” 苏景行压抑却坚定:“爸,当年我们欠她的。” 她转身下楼,撞见佣人端的安神茶,杯底安眠药颗粒让她脊背发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