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墨川举杯致辞时，灯光打在他发顶，恍惚间和十二年前篮球场上的少年重叠。他说“感谢温泠小姐的陪伴”，台下掌声雷动，顾月灵突然笑出声，原来他的“陪伴”，她的“八年”，在旁人眼里，不过是场哑剧。
散场后，温泠故意撞翻她的文件夹：“顾秘书这些年也不容易，墨川说你合同快到期了，不如… 提前走？” 她弯腰捡文件，闻到温泠身上的香水味，和沈墨川西装内衬的味道一模一样。
回到公寓，顾月灵翻出当年的八音盒发票，果然，购买日期是温泠生日后一周。她把碎掉的玩偶塞进信封，收件人写“沈墨川”，附言只有“替身谢幕”。
苏家联姻宴前一晚，顾月灵站在衣帽间，指尖划过沈墨川送的真丝衬衫。手机突然震动，是沈墨川的电话：“顾秘书，周年庆视频为什么没剪我的单人镜头？” 她靠在衣柜门上笑：“沈总，您未婚妻说您只爱看她的镜头。” 电话那头沉默三秒，挂断前传来温泠的娇嗔：“墨川，别理她，我们看婚纱去呀。”
联姻宴上，苏家少爷苏景行穿白西装站在红毯尽头，笑容温润：“顾小姐，久仰。” 顾月灵挽住他胳膊，听到身后传来倒抽气声，沈墨川不知何时站在宴会厅门口，西装扣崩开两颗，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。
宴席过半，温泠举着酒杯过来：“顾小姐马上成苏夫人了，以后可得离墨川远点。” 顾月灵盯着她颈间项链：“温小姐，您项链坠子歪了。” 伸手去碰的瞬间，温泠突然尖叫：“顾小姐您怎么推我！”
沈墨川冲过来时，顾月灵正被苏景行护在身后。他拽过顾月灵的手腕，指节泛白：“顾月灵，你疯了？” 苏景行轻笑：“沈总，月灵是我未婚妻，您这么动手，不合适吧？”
顾月灵突然觉得可笑，抽回手腕：“沈总，合约还有三个月到期，到期前我会做好秘书本职。” 说罢转身走向露台，却在拐角听到温泠的抽泣：“墨川，我只是怕她抢走你… 当年是我不对，不该把八音盒给她…”
露台夜风凛冽，顾月灵望着江面波光，手机弹出沈墨川的消息：“明天来我家，把合约细则理清楚。” 她回复“好的，沈总”，手指却在发送后拉黑了所有联系方式。
次日清晨，顾月灵站在沈宅门口，输密码时才发现指纹已被删除。按门铃后，来开门的是穿着真丝睡裙的温泠：“墨川还没起呢，顾秘书进来等吧。” 客厅里，当年她和沈墨川拼的乐高城堡，如今被温泠的芭比屋取代。
沈墨川下楼时，睡袍带松松垮垮，看到她时愣了愣：“合约的事… 先放放，温泠想吃你做的蛋糕。” 顾月灵盯着他发顶的呆毛，和十二年前一样的自然卷，突然就没了力气。她走进厨房，烤箱预热时，温泠倚在门框：“顾秘书知道吗？墨川当年收养你，是因为你和我小时候很像。”
蛋糕烤好时，顾月灵把刀叉摔在餐桌上：“沈墨川，我不是替身，也不是保姆。” 他皱眉看过来，温泠却先红了眼：“墨川，我是不是说错话了？顾秘书别生气呀。”
顾月灵突然笑了，把八音盒碎片装进礼盒：“沈总，这是您送我的，现在物归原主。” 转身时，后腰撞到料理台，当年沈墨川刻在台沿的顾月灵，不知何时被磨成了温泠泠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