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身要走，陆星辞忽然开口：“下个月我要去拍一部谍战片，取景地在你刚收购的那个废弃兵工厂。”
沈砚之的脚步顿住。
“听说那里埋着不少沈氏早年发家的黑料？”陆星辞的声音里带着点自嘲，“沈总要不要提前清理一下，免得被我这个‘戏子’拍进镜头里？”
沈砚之回头看他，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：“你最好祈祷，别真挖到什么不该挖的。”
门被带上的声音很轻，却像重锤敲在陆星辞心上。他走到窗边，看着沈砚之的车汇入夜色，车尾的红灯越来越远，像颗快要熄灭的星。
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是助理发来的消息：【沈氏股价异动，疑似有人泄露了矿区的证据。】
陆星辞捏紧手机，指节泛白。他知道，这又是沈砚之的手段——用一场看似危机的风波，逼他回去。
就像过去十年里的每一次。
他低头看着颈间的星芒项链，忽然笑了。碎钻在掌心闪烁，像极了当年那个雨夜，沈砚之把他从火场里拖出来时，眼里映出的火光。
“沈砚之，”他对着空无一人的休息室轻声说，“你以为你布的是天罗地网，可你忘了，我最擅长的，就是在绝境里演戏。”
窗外的月光漫进来，照亮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锋芒。
这场拉锯战，谁也别想先退场。
陆星辞抵达废弃兵工厂时，正是清晨。薄雾像未干的墨，晕染着锈迹斑斑的铁门，门楣上“沈氏重工”四个斑驳的字，在晨光里透着股沉郁的旧气。
副导演正指挥着场务搬道具，见他来，连忙迎上来：“陆老师，这边请，沈总特意吩咐过，让我们给您留了最好的休息室。”
陆星辞瞥了眼那间被临时收拾出来的办公室，窗玻璃裂了道缝，风灌进来带着铁锈味。“沈总费心了。”他扯了扯嘴角，转身走向拍摄区。
第一场戏拍的是主角潜入档案室偷文件。陆星辞穿着深色风衣，镜头里他的侧脸线条冷硬，指尖划过积灰的档案柜时，动作稳得像在做什么精密实验。
“卡！完美！”导演喊停的声音带着兴奋，“陆老师这状态绝了！”
陆星辞没说话，走到监视器旁看回放。屏幕里，他的身影掠过一个不起眼的角落，那里摆着个落满灰尘的铁盒——昨晚他来踩点时，特意让助理放的。
铁盒里是什么，他没说。但他知道，沈砚之的人肯定已经翻遍了这里。
午休时，助理递来份加密文件：“沈氏那边动作很快，矿区的证据链被掐断了，但是……”她压低声音，“有人查到，当年负责矿区项目的，是沈总的叔叔。”
陆星辞握着保温杯的手指紧了紧。沈砚之的叔叔，沈明诚，那个在他十八岁那年突然“意外”身故的男人。
“知道了。”他仰头喝了口热水，喉结滚动的弧度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涩。
下午拍爆破戏，现场炸点埋得密集。陆星辞亲自上阵，没用替身。当火光在他身后炸开时，他甚至还回头看了眼镜头，眼神里的狠劲让在场的人都愣了愣。
收工时，天色已黑。陆星辞刚走出兵工厂大门，就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。沈砚之倚在车边，指尖夹着支烟，火星在夜里明明灭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