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默，我觉得不对劲。”林薇压低声音，喉咙因为喝了中药有些发紧，“大爷爷的死好像有问题，二堂叔和二堂婶的反应很奇怪，表姐也在瞒着我，下午还有人故意推我，我头都磕破了……”
“别胡思乱想。”陈默打断她的话，语气里带着点安抚，“乡下办丧事人多手杂，可能就是意外。我这边真走不开，贩毒案的线索刚接上，今晚就得行动。你再待两天，等大爷爷下葬了就回来，别瞎琢磨，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。”
挂了电话，林薇坐在床边，心里的不安像潮水一样往上涌。她盯着窗外的月光——月光透过窗户纸，在地上投下一块模糊的光斑，风一吹，光斑还会晃动。
突然，她又听见了“砰砰”声——这次很清晰，就在窗户外，一下一下，敲得很有节奏，不是风声，就是有人在敲窗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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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屏住呼吸，慢慢挪到窗边，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点窗帘。月光下，她看见村里的傻子二柱正站在窗户外，穿着一件破烂的棉袄，头发乱得像鸡窝，脸上还沾着点泥土。他看见窗帘动了，咧嘴笑了，露出两颗缺了的门牙，嘴里念叨着：“买冰冰，赚大钱……买冰冰，赚大钱……”
林薇松了口气。二柱是村里有名的傻子，小时候发过高烧，烧坏了脑子，平时总爱在街上晃悠，嘴里念叨着没人听得懂的话。
她刚想喊二堂婶来把二柱拉走，二柱却突然伸出手，扒着窗户缝，用力一撑，竟从不算宽的窗户缝里钻了进来，动作快得不像个傻子。
还没等林薇反应过来，二柱突然扑上来，一把掐住她的脖子，眼神直勾勾的，嘴里的话也变了，声音又急又凶：“钱呢？卖冰冰的钱呢？你藏哪了？”
林薇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，脖子被掐得喘不过气，脸瞬间涨红。她下意识地抬脚踹过去，正踹在二柱的肚子上。二柱“哎哟”一声，手松了松，倒在地上，一动不动。
林薇捂着脖子咳嗽，缓了好一会儿才喘过气。她慌了，赶紧爬过去想看看二柱是不是晕过去了，可刚碰到二柱的胳膊，二柱突然坐起来，拍着大腿，声音又尖又细地喊：“老二，不行啊！老二！”喊完，他又猛地捂住脑袋，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，嘴里还发出“呜呜”的声音。
林薇的脑子“嗡”了一下。老二？村里敢叫“老二”的，只有二堂叔——二堂叔在家排行老二，村里长辈都这么叫他。
她扑过去，抓住二柱的衣襟，声音发颤，却努力保持镇定：“二柱，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？是不是在这屋里看见的？你说的‘老二’，是不是二堂叔？”
二柱的头摇得像拨浪鼓，眼睛瞪得很大，突然捂住眼睛，声音带着哭腔，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：“红色的水，好多红色的水……在炕上，流到地上了……”话音刚落，他猛地推开林薇，从窗户缝里钻了出去，踉踉跄跄地跑了，边跑边喊：“别找我！我什么都没看见！”
林薇坐在冰冷的地上，浑身发冷。红色的水？是血。大爷爷是在这屋里出事的？
村里奇怪的香味、二堂叔不让她守夜、表姐支支吾吾的样子、下午推她的那双手、二柱说的“红色的水”和“老二”……这些碎片在她脑子里飞快地转着，最后拼成一个让她浑身发冷的念头：大爷爷的死，不是意外，是二堂叔干的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