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死咬住嘴唇,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,硬生生将那声痛呼咽了回去!不能叫!不能惊动外面的张姐!
手指,终于在剧烈的颤抖中,触碰到了那个冰凉的、光滑的文件袋表面!
抓住了!
巨大的眩晕感袭来,我像一条脱水的鱼,瘫软在床边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眼前阵阵发黑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,痛得我浑身发抖。冷汗顺着额角滑落,滴在洁白的床单上。
顾不上身体的剧痛和虚弱,也顾不上外面随时可能进来的张姐。此刻,我眼中只有手中这个冰冷的文件袋。它像一块滚烫的烙铁,灼烧着我的掌心,也点燃了我心中那不顾一切的火焰。
我颤抖着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将文件袋紧紧抱在怀里,然后艰难地、一点点地缩回身体,拉过被子,将它严严实实地盖住,藏在了身侧。
做完这一切,我几乎虚脱,瘫在床上,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。小腹的疼痛一波波袭来,像永不停歇的潮水。但怀里那份文件的触感,却像一剂强心针,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意识。
文件袋就在身边,隔着薄薄的病号服和被单,传递着一种冰冷而真实的触感。
里面……到底是什么?
离婚协议?还是……那个足以颠覆一切的秘密?
恐惧和渴望像两条毒蛇,紧紧缠绕着我的心脏。我不敢立刻打开,外面有张姐,任何异常的声响都可能引来麻烦。我只能像守护着唯一火种的囚徒,在剧痛和虚弱中煎熬地等待,等待一个绝对安全的时机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。疼痛和疲惫不断侵袭,意识在清醒和昏沉的边缘反复拉扯。我死死咬着下唇,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。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沈聿珩冰冷的威胁、助理恭敬的汇报、父亲临终前模糊的面容……还有那张被我拍在他胸口的、宣告着孩子死亡和可能失去生育能力的病历单。
不知过了多久,外面走廊似乎彻底安静下来。病房里只有我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和仪器单调的嘀嗒声。
机会!
我猛地睁开眼,眼中是孤注一掷的决绝。强忍着剧痛,我小心翼翼地、极其缓慢地侧过身,用身体挡住可能从门口投来的视线。一只手颤抖着伸进被子里,摸索到那个文件袋。
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拉链头。
心脏跳得快要炸开!
我屏住呼吸,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手指的颤抖,一点一点,极其缓慢地,拉开了文件袋的金属拉链。
“嘶啦……”
细微的摩擦声在死寂的病房里,却如同惊雷般刺耳!我浑身一僵,心脏几乎停跳!耳朵竖起来,紧张地捕捉着门外的动静。
没有声音。张姐似乎没有察觉。
我稍稍松了口气,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。继续动作。文件袋的开口被拉开,里面是一叠装订整齐的文件。
不是离婚协议!离婚协议通常只有几页纸,而这个……很厚!
心脏狂跳起来!我颤抖着,小心翼翼地将那叠文件从文件袋里抽出了一小部分。
目光急切地扫向露出的页面。
映入眼帘的,首先是一份复印件的抬头,纸张已经有些发黄。
《孕早期绒毛膜促性腺激素(HCG)检测报告单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