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。
“你怎么知道她全责?”
“她开车像打架。”他抬眼,“不会避让,也不看后视镜。”
林桑忍不住笑出声:“那你真了解她。”
他没接话,转身拉开衣柜,抽出一套浅蓝睡衣和牙刷,递过来。林桑接过,指尖不小心碰上他手指,那一瞬,她心跳又乱了一拍。
她低头看衣物,又抬头看他:“你……是庄静的哥哥?”
他点头:“庄知白。”
名字落下,像一块石头沉进水里。林桑忽然明白庄静为什么总说“我哥是千年铁树,碰一下都嫌冷”。这人站着不动,就有股压迫感,眼神清冷,唇线紧抿,连呼吸都像经过计算。
她攥紧衣物,想走,脚步却顿住。
“你刚洗完澡?”
他抬眼。
“我是说……你下次能不能先穿件衣服再冲出来?万一真是小偷,你这样——”她比划了一下,“容易吃亏。”
他看着她,片刻,喉结微动:“不会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真小偷不会敲门。”
林桑一噎。
这人逻辑严密得让人想咬牙。她转身往门口走,手搭上门把时,又停住。
“你经常这么……锁喉?”
“受过训练。”他站得笔直,“防身。”
“哦。”她拉开门,“下次训练对象别选我。”
他没回应,只站在客厅中央,衬衫袖口扣得一丝不苟,像从未有过片刻失序。
林桑走出楼道,阳光刺眼。她靠在墙边,深深吸了口气,心跳仍没平复。低头看手中衣物,忽然笑出声:“半裸猛男,冷面判官……这棵铁树,有点意思。”
她掏出手机,打开备忘录,新建一条:
【庄知白,29岁,律师,住西区十八楼,洗澡不穿衣服,擅长锁喉,逻辑变态,眼神能冻死人。】
打完字,她盯着屏幕,指尖悬在发送键上,又收了回来。
不能太急。
她对自己说。
可眼里的光,已经藏不住。
她转身走向地铁口,风掀起裙角,发尾小卷轻轻晃动。路过便利店,她停下,买了一瓶冰水,拧开灌了一口,凉意从喉咙滑到胃里。手机震动,庄静发来语音:“拿到了吗?我哥没为难你吧?”
林桑听着那句“我哥”,忽然想起他湿着头发压她脖子的样子,耳尖一热。
她回了个笑脸,打字:没事,就是他洗澡没穿衣服,差点被我吓出心脏病。
庄静秒回:???你进他家的时候他正在洗澡??
林桑:嗯,然后他把我锁喉了。
庄静:……我哥真干得出来。你没受伤吧?
林桑:没有,就是……心跳有点快。
她删掉最后一句,重新打:他推断你没打电话是因为伤得不重且全责,挺准的。
庄静回了个“恐怖如斯”的表情包,又补一句:他要是真这么冷静,就不会半夜三点给我送药了。
林桑盯着那句话,手指一顿。
送药?
她正要追问,手机又响,客户来电。她接起,一边听方案修改意见,一边往地铁站走。阳光落在她肩上,风把她的发丝吹得微微扬起。
她没注意到,十八楼的窗边,庄知白正站在那里。
他手里拿着她落下的发圈——米白色,带着一点细闪,缠在沙发扶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