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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还要从玄天宗镇守归墟裂隙千年,掌门却突遭心魔侵蚀。
万载玄冰雕琢的玄天殿穹顶,此刻正被一道猩红血线狠狠撕裂。那血,滚烫灼目,溅射在千年寒冰铺就的地面上,发出“嗤嗤”的刺耳声响,蒸腾起一片妖异的红雾,又转瞬被大殿内骤降的酷寒冻凝成暗红的冰珠。
是烈无痕的血。
这位以赤红须发和霹雳脾气名震玄天宗的赤霄长老,此刻像一片枯叶般被击飞。他魁梧的身躯重重撞在刻满符文的玄冰殿柱上,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,随即滑落在地,身下迅速裂开一片浓得化不开的赤色冰晶。他胸前那道贯穿的伤口,深可见骨,边缘焦黑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、被魔气侵蚀的恶臭。
而带来这致命一击的,正是立于殿中高台之上的人——玄天宗掌门,云虚子。这位曾经仙风道骨、如定海神针般守护归墟裂隙千年的长者,此刻面目狰狞扭曲,眼窝深陷,翻滚着污浊的黑气。无数条粘稠如沥青的魔气触手从他宽大的袍袖中探出,狂乱地舞动着,每一次挥动都撕裂空气,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鸣。他喉咙里滚动着非人的咆哮:“归墟……永恒……玄天……当灭!”
“师父!”站在殿柱阴影里的齐小五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悲鸣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双腿一软,几乎瘫倒。他下意识地死死攥住胸前那块温润的祖师玉佩,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浮木,冰冷的恐惧如毒藤缠绕心脏,勒得他喘不过气。
“烈师叔!”领袖云宸的声音同时响起,低沉、稳定,却蕴含着火山爆发前的力量。他身形挺拔如松,挡在瘫倒的烈无痕前方几步之处,玄天宗大师兄的青色袍服在混乱气流中猎猎作响,试图挡住那狂潮般涌来的、令人窒息的魔威。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死死锁住高台上扭曲的身影,里面翻涌着痛楚、难以置信,还有一丝被强行压下的惊涛骇浪。
“嗬……嗬……”倒在冰冷玄冰地面上的烈无痕,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碎的血沫。他挣扎着,试图抬起那只沾满自己鲜血的、蒲扇般的大手。指尖艰难地屈伸,仿佛在虚空中勾勒着某种无形的、致命的轨迹。他布满血丝的铜铃大眼,死死瞪着头顶那深邃如墨的穹顶,那里,玄天宗护山法阵的核心枢纽——一块巨大的、流转着古老星辰图纹的玄冰晶石,正无声悬浮。
“玄……冰……”烈无痕喉咙里挤出两个模糊的音节,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。
“不好!他要引动玄冰大阵!”一直紧贴殿墙、身影几乎融入幽暗角落的墨玄失声叫道。这位以智谋闻名的二师兄,脸色在魔气映照下惨白如纸,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惊骇。他心思电转,瞬间明白了烈无痕这濒死一搏的惨烈意图——同归于尽!将整个玄天宗,连同那被心魔彻底吞噬的掌门,一同拖入永恒的冰封!
“阻止他!”墨玄的声音尖利刺耳,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。
然而,一切都晚了。
烈无痕那只染血的手掌,带着他生命最后全部的力量与决绝,猛地向下一压!
“嗡——!”
一声沉闷到足以震碎神魂的巨响从穹顶炸开!那巨大的玄冰晶石骤然爆发出刺目欲目的惨白寒光。光芒并非扩散,而是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,瞬间贯穿了整个玄天殿,继而以光速蔓延至玄天宗每一个角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