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宸静静地听着墨玄连珠炮般的质问,脸上没有任何被激怒的表情,只有一片深沉的凝重。待墨玄话音落下,甬道内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呼吸声在冰壁间碰撞回响。
“我离师尊最近,因为我是首徒,职责所在。”云宸开口,声音低沉而清晰,每一个字都像投入冰湖的石子,敲击着死寂,“师尊心魔骤起,魔气爆发只在瞬息。我第一反应是冲上去,试图压制,而非闪避自保。若非烈师叔当机立断,以身为盾撞开魔气锋芒,此刻被冰封或化为飞灰的,亦包括我云宸。”
他微微一顿,目光扫过众人:“至于玉佩,祖师遗泽,护持心神不堕,仅此而已。魔气未伤我?呵……”他扯开左肩的青色衣襟,一道深可见骨、皮肉翻卷、边缘缭绕着丝丝黑气的恐怖伤口赫然暴露在众人眼前!那伤口显然是被魔气触手撕裂,寒气正与魔气在伤口边缘激烈地互相侵蚀、冻结。“若非玉佩护住心脉,我早已步烈师叔后尘。墨玄,你的多疑,此刻是致命的毒药!”
看着那道狰狞的伤口,墨玄瞳孔猛地一缩,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僵住,脸上血色褪尽。石怀山眼中满是痛惜与自责,低呼一声:“大师兄!”齐小五更是吓得捂住了嘴。凌霜的目光在那伤口上停留片刻,移开了视线。
“怀疑,人之常情。”云宸重新拢好衣襟,仿佛那剧痛不存在,声音依旧沉稳,“但时间,是我们最大的敌人。若因猜忌内耗,错失最后时机,我们便是玄天宗万古罪人!墨玄,你是要在此继续质疑,还是要随我去祠堂,为玄天宗搏那一线生机?”他不再看墨玄,转身,步伐坚定地再次走向甬道深处。
石怀山毫不犹豫地跟上,脚步沉重而坚决。凌霜紧随其后。齐小五看了看僵在原地的墨玄,又看看前方快要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,咬了咬牙,也小跑着跟了上去。
墨玄站在原地,望着云宸的背影,又瞥了一眼云宸刚才站立的冰面——那里,几滴深色的、尚未完全冻结的血迹,正无声地渗入玄冰之中。他脸上神情变幻不定,最终,一丝复杂的愧色和决然取代了之前的猜忌。他猛地一跺脚,快步追了上去。
祖师祠堂。没有想象中的庄严肃穆,只有一片死寂的寒冰地狱。高大的历代祖师牌位被厚厚的冰层覆盖,模糊不清,如同沉眠于冰河之下的古老墓碑。凛冽的寒气在这里凝成了实质,呼吸间都带着冰渣。
祠堂正中央,一座由万载寒玉雕琢的古老祭坛上,一面巨大的铜镜静静悬浮。镜框是蟠虺古纹,镜面却非澄澈,而是如同混沌的旋涡,缓缓流转着灰蒙蒙的光晕,深不见底,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和灵魂。这便是传说中的神器——须弥镜。一股难以言喻的、源自洪荒的沉重威压,如同无形的潮水,从镜中弥漫开来,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。
“那就是……须弥镜?”齐小五的声音带着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