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砚是被窗外的蝉鸣吵醒的。
他猛地坐起身，指尖还残留着天台风的凉意 —— 那是前世他纵身跃下前，最后触到的东西。【怎么回事？我不是应该……】他环顾四周，心脏狂跳起来。眼前不是医院的白墙，也不是冰冷的停尸间，而是自己高三时的卧室：书桌上堆着没做完的理综卷，墙上贴着清北的招生海报，日历赫然停在 6 月 1 日 —— 高考前 7 天。
【我真的回来了？回到了悲剧发生前？】陈砚掐了自己一把，尖锐的痛感让他瞬间红了眼。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：他是年级稳坐第一的学霸，模考最低 702 分，清北招生办的老师早早就找过他，那时他以为未来一片光明；而弟弟陈阳，七科总分加起来有时都赶不上他数学一科，上课睡觉、放学泡网吧，是母亲口中 “永远扶不起的阿斗”，可谁能想到，最后毁掉他人生的，正是这个 “扶不起的阿斗”。
为了让陈阳能上个像样的大专，母亲天天哭求他给弟弟补习。【那时我怎么就心软了？】陈砚攥紧拳头，指甲深深嵌进掌心。他想起自己把复习时间劈出大半，熬夜给陈阳整理错题集，甚至用零花钱买球鞋激励他 —— 可陈阳要么对着习题册发呆，要么借口 “脑子转不动” 躲去打游戏。【他根本就不想学，他只是在等，等那个系统把我的分数偷走！】
直到高考出分那天，一切都变了。陈阳拿着 723 分的市状元成绩单，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；而他的总分只有 213 分，连最差的职高都嫌弃。母校说他 “成绩造假丢学校脸”，直接除名；母亲看着他的眼神像看陌生人，嘴里念叨着 “早知道你这么没用，还不如让陈阳替你考”。【替我考？是啊，他就是 “替” 我考的，用我的十年寒窗，换他的名利双收！】
后来他才知道，陈阳绑定了一个 “交换人生系统”—— 用 10 年寿命，换走了他的高考分数。绝望之下，他从教学楼的天台跳了下去，死后连个墓碑都没有，母亲对外只说 “我只有陈阳一个儿子”。【这一世，我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，陈阳，妈，你们欠我的，我要一点一点讨回来。】
“哥，妈让你给我补数学最后几道大题。”
门被推开，陈阳吊儿郎当地倚在门框上，手里拿着个苹果，眼神却在偷偷扫他的书桌 —— 和前世一样，借着送水果的名义监视他复习。【还在演？演得真像个关心哥哥的好弟弟。】
陈砚压下眼底的寒意，指了指桌上的游戏手柄：“我在打排位，没空。”
陈阳的脸色瞬间沉了：“都要高考了还玩游戏？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考好？妈知道了肯定骂你！”【急了？怕我不复习，影响你后续交换分数？】
果然，话音刚落，母亲就端着牛奶走进来，语气带着明显的偏袒：“阿砚，你就不能多让着点弟弟？他基础差，你多补补他，以后你们兄弟才有个照应。”【照应？前世我落难时，你们谁照应过我？】
前世的他会妥协，会放下游戏拿起习题册。但现在，陈砚只是抬了抬眼：“我的复习计划自己有数，他要考不好，是他自己的事。”【我不会再为了你们的期待，牺牲自己的人生。】
母亲愣住了，显然没料到一向 “听话” 的儿子会拒绝；陈阳也慌了，脸涨得通红，摔门而去。陈砚看着他们的背影，指尖攥得更紧 ——【这只是开始，陈阳，你等着。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