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祖师祠堂!”一直沉默如冰的凌霜忽然开口,声音冷冽清越,如同碎冰相击。她手中长剑不知何时已微微出鞘半寸,剑锋所指,正是大殿深处一条被冰棱半掩的幽深甬道入口。“《玄天秘录》有载,‘须弥镜’藏于祠堂深处,其光可照彻心腑,涤荡邪祟。”
“须弥镜?”石怀山那忠厚的脸上掠过一丝希冀的光芒,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覆盖,“可那是祖师神器,传闻非六人同心,以本命真元驱动不可。我们……”他环顾四周,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齐小五,心思难测的墨玄,最后落在云宸身上,带着全然的信任,“大师兄,我们能做到吗?”
“必须做到!”云宸的回答斩钉截铁,不容置疑。他率先迈步,青色袍袖在死寂的寒气中划出决然的弧度,走向那条被厚厚玄冰覆盖、幽暗仿佛通向幽冥的甬道。“走!祠堂!”
冰冷的甬道,漫长而压抑。两侧冰壁中冻结着无数姿态各异的玄天宗弟子,他们的惊恐、绝望、奋起搏杀的表情被永恒定格,如同一幅幅无声的死亡壁画,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灭顶之灾。寒气无孔不入,穿透玉佩散发的微弱暖光,深入骨髓。六人的脚步声在绝对寂静中回响,沉重得如同敲在心上。
“等等!”墨玄的声音突然响起,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尖锐,在狭窄的冰道中激起刺耳的回音。
众人脚步一顿,回头望去。墨玄停在甬道中段一处略微开阔的冰窟前,并未跟上。他背靠着冰冷的岩壁,脸色在幽暗中显得更加苍白,那双总是闪烁着思虑光芒的眼睛,此刻锐利如针,紧紧钉在云宸身上。
“云宸师兄,”墨玄的声音冰冷,一字一顿,“有些事,在去碰那面可能让我们魂飞魄散的镜子之前,必须说清楚。”他嘴角扯出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,“烈师叔启动玄冰阵时,你离掌门最近,也离烈师叔最近。烈师叔重伤濒死,为何偏偏是你……毫发无损?”
空气瞬间冻结,比周围的玄冰更冷。齐小五猛地倒抽一口冷气,惊恐地看向云宸,又看看墨玄。石怀山眉头紧锁,下意识地向前一步,魁梧的身躯隐隐挡在云宸侧前方。凌霜握剑的手纹丝不动,唯有眼神更冷了几分。
云宸停下脚步,缓缓转身,直面墨玄那充满质疑的目光。甬道顶部的冰棱折射着玉佩微弱的光,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。
“墨玄,”云宸的声音异常平静,平静得近乎可怕,“你怀疑我?”
“是!”墨玄毫不退缩,眼中疑云密布,声音陡然拔高,“归墟裂隙千年无事,为何掌门突然魔气入体?魔气爆发之时,你就在他身侧!烈师叔拼死护住的是他身后的普通弟子!你呢?你做了什么?为何魔气未伤你分毫?还有……”他目光死死锁住云宸胸口那枚散发着温润光华的玉佩,“这玉佩,当真只能护住心神?还是……它本就是某种庇护,让你与那魔气同源,不受其害?!”
“墨师兄!你……你胡说什么!”齐小五吓得声音都变了调,几乎要跳起来。
石怀山猛地低吼一声:“墨玄!休得妄言!大师兄岂是……”他话未说完,被云宸抬手制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