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，神官你太急啦！”小竹说，“召云要慢慢催神印，气太躁，云就散了。”
云砚试了十几次，才勉强召出一团稳定的、能站人的云。累得满头汗，小竹递给他一杯水：“这是‘云髓水’，喝了补神的。”
水是乳白色的，甜丝丝的，喝下去，刚才的累劲儿真的消了。
下午学“引云”。就是让云往指定的方向走。小竹教他用云阶玉指挥——把玉对着云，念“云行”，玉发光，云就动了。
“以前云君就是用玉引云的。”小竹说，“九州的云都认云阶玉，玉亮，它们就听话。”
云砚试着引刚才召来的云，玉一亮，云果然慢慢往前飘。他心里有点得意：当神，好像也没那么难。
正玩得高兴，远处突然传来轰隆声，像打雷，却比雷声闷。小竹脸色一变：“不好！是乱云！”
“乱云？”
“就是不听话的云，聚在一起散不开，有时候还会堵着灵脉，下雨下错地方！”小竹拉着云砚往声音来的方向飞，“最近总闹乱云，山神管不了，肯定是等神官你呢！”
飞了约莫一炷香时间，到了一片黑压压的云前。不是雷云，就是黑灰色的云，堆得像座山，一动不动，周围的云都绕着它走，下面隐约能看见凡间的景象——是一片农田，干裂的，地里的苗都蔫了。
“你看，”小竹指着农田，“这片云该往这儿下雨的，结果堵在这儿不动，下面就旱了。”
云砚皱眉：“怎么让它动？”
“得用云阶玉‘梳云’。”小竹说，“乱云是缠在一起了，玉能把它们梳开，引到该去的地方。”
梳云？云砚拿出云阶玉，按小竹说的，飞到乱云旁边，把玉贴在云上，念“云梳”。玉发出柔和的光，照在乱云上，云像被梳子梳过似的，慢慢散开，露出里面缠绕的“云丝”——细得像线，灰蒙蒙的。
“这些是‘滞云丝’，”小竹解释，“云里的水汽结得太牢，就成了滞云丝，云就动不了了。”
云砚拿着玉，顺着滞云丝梳，玉光过处，滞云丝慢慢化了，变成普通的云气。梳了半个时辰，乱云终于散开，变成几大片雨云。
“现在引它们去农田上面！”小竹说。
云砚用玉指挥，雨云慢慢飘到农田上空，小竹念了句“雨降”，雨云里果然落下雨来，不大，是小雨，却看得下面的农人跪在地里哭，对着天拜。
云砚心里一动。他修复过很多古代农具、水利图，知道农耕靠天吃饭，一场及时雨，对凡人来说是救命的。
“神官你看，”小竹笑着说，“你比山神厉害多了！他们梳云得用鞭子抽，还容易把云抽散，你用玉梳，又快又稳！”
云砚看着雨丝，手里的云阶玉温温的，好像在高兴。
回云阶府的路上，小竹说：“最近不光这一处乱云，北境还有呢，说是有片云总往沙漠里下雨，沙漠那边涝了，旁边的草原却旱着。”
“怎么会这样？”云砚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小竹撇嘴，“以前云君在的时候，云都乖乖的，他走了，云就乱了。老神仙说是‘云脉’松了，云脉就是管云走的路，松了，云就走错道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