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身的动作有点急，差点撞到身后的晾衣杆。
姜元妙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，鬼使神差地伸出手，在他走到门口时，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。
柔软的黑发从指缝间溜走，带着洗发水的清香。
少年猛地顿住脚步，像被按了暂停键。
姜元妙缩回手，对着他紧绷的背影吐了吐舌头，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："摸完小猫，总该摸摸小猫主人吧？礼尚往来嘛。"
空气安静得能听见猫咪舔爪子的声音。
祁熠转过身时，姜元妙看见他的耳尖红得快要滴血，眼神却凶巴巴的，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。
"姜元妙，"他的声音有点哑，"你能不能别总这样？"
"哪样啊？"她歪着头看他，明知故问，"摸你头而已，小时候不是经常摸吗？"
小时候他总被隔壁班的男生欺负，每次都是她冲上去把人赶走，然后揉着他的头发说"别怕有我呢"。
那时候他的头发软软的，像她抱着睡觉的兔子玩偶。
祁熠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，忽然转身走进厨房，"砰"地一声关上了门。
姜元妙对着紧闭的厨房门眨了眨眼，低头看见三花猫正歪着头看她，忽然忍不住笑出声。
她戳了戳小猫的鼻子："你主人真奇怪，摸一下头而已，至于吗？"
厨房里传来水声，还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。
国庆假期的篝火晚会，姜元妙喝了半罐啤酒，脸颊红扑扑的。
看着被一群女生围着要联系方式的祁熠，她突然觉得喉咙发紧。
同桌在她耳边起哄："妙妙，再不出手，你的竹马就要被别人拐跑啦。"
姜元妙攥着空啤酒罐，指节泛白。
她知道祁熠好看，从幼儿园到高中，他的情书能装满一个纸箱。
可那些女生看到的只是他的脸，只有她知道他睡觉时会磨牙，知道他吃饺子只蘸醋，知道他怕黑所以每晚都开着小夜灯。
她想告诉他，她喜欢的不止是他的脸。
晚会散场时，她拽着祁熠的胳膊往操场角落跑。
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他的手腕硌得她手心发痒。
"姜元妙，你醉了。"祁熠试图甩开她的手，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。
"我没醉！"她把他按在篮球架上，仰头看他。
月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，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，"祁熠，我有话跟你说。"
少年的呼吸有些乱，喉结上下滚动着："什么话？"
"我喜欢你。"姜元妙的声音在夜风中微微发颤，却异常清晰，"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，就是喜欢你这个人。
从幼儿园看到你被欺负会哭鼻子开始，一直都喜欢。"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祁熠的瞳孔收缩了一下，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陌生。
"姜元妙，"他的声音冷得像冰，"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？"
"我知道！"她往前一步，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胸口，"我喜欢你，祁熠，你......"
"我不喜欢你。"他打断她的话，每个字都像淬了冰，"而且，我不想和只看重外表的人在一起。"
姜元妙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晚风吹过操场，带着草木的凉意，刮得她脸颊生疼。"你说什么？"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