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元妙第一次意识到祁熠长得好看，是在幼儿园大班的午睡时间。
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长睫毛像两把小扇子，连额角那颗小小的痣都透着乖巧。
她盯着看了足足十分钟，直到老师过来敲她的小桌子："姜元妙，不许盯着祁熠看了，快闭眼。"
那时候她还不懂什么叫颜控，只知道看祁熠的脸比看动画片还让人开心。
高二开学那天，姜元妙在书包里塞了三支不同色号的口红。
早读课刚结束，她就举着小镜子在走廊补妆，冷不丁听见后桌的女生在讨论："听说了吗？祁熠捡了只流浪猫，就在他租的房子里养着。"
笔尖在笔记本上洇开一小团墨渍。
姜元妙合上笔盖转身，正好撞见祁熠抱着一摞作业本从办公室回来，白衬衫领口被风吹得微微敞开，露出一小片锁骨。
"祁熠！"她几步追上去，马尾辫扫过走廊的栏杆，"他们说你捡了只猫？"
少年脚步一顿，侧过脸看她。
晨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，投下一小片阴影。
"嗯。"他应了声，声音和初秋的风一样清冽。
姜元妙的眼睛瞬间亮起来，像揣了两颗星星："什么样的猫呀？白的还是黄的？有没有我家以前养的那只可爱？"
"不知道。"祁熠的睫毛颤了颤，"刚捡的，还在发抖。"
"那我能去看看吗？"她往前凑了半步，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校服袖口，"就看一眼，保证不动它。"
祁熠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，视线落在她涂着蜜桃色唇膏的嘴唇上，忽然移开目光："放学再说。"
整个下午姜元妙都坐立难安。
数学课上数着他后脑勺的发旋发呆，英语课对着他写在黑板上的板书出神，连同桌戳她胳膊说老师叫她回答问题，她都条件反射地喊了声"祁熠知道"。
全班哄堂大笑时，她看见祁熠握着粉笔的手指紧了紧，耳根悄悄爬上一层薄红。
放学后的老旧居民楼飘着饭菜香。
祁熠租的房子在三楼，推开门就听见轻微的猫叫声。
姜元妙换鞋时瞥见鞋柜上摆着的相框，里面是小学时的他们穿着校服站在教学楼前，她踮着脚扯他的领带，他皱着眉却没推开她。
"在阳台。"祁熠的声音从客厅传来。
姜元妙跑过去时，正看见少年蹲在纸箱前，指尖小心翼翼地碰着一只三花猫的脑袋。
夕阳穿过纱窗，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暖金色，连微垂的眼尾都柔和了许多。
"它好小啊。"她蹲在他身边，声音放得极轻，"好像还没断奶？"
"嗯，"祁熠往猫食盆里倒了点温水，"兽医说可能刚满月。"
小猫怯生生地蹭了蹭他的手指，发出细弱的喵呜声。
姜元妙的心脏像被羽毛搔了一下，试探着伸出手："我能摸摸吗？"
祁熠往旁边挪了挪，给她让出位置："轻点。"
指尖触到猫毛的瞬间，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安静的阳台上格外清晰。
三花猫舒服地眯起眼睛，尾巴轻轻扫过她的手背。
姜元妙忍不住笑起来，眼角的梨涡陷得深深的。
祁熠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，突然站起身："我去倒点水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