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中盛传太子喜好男色,夜夜更换新人。
却没人知道,他密室里珍藏着一幅女子的画像。
那些男宠,不过是他的伪装。
灭门当夜,他披着黑色蟒袍,神情冷漠:
“顾府私藏龙袍,即刻行刑,一个不留。”
我挤出一个苦涩的笑。
十年前我救的小乞丐,如今满身刀伤仍挡在我前边。
而十年前说要娶我的太子,竟然想要我的命。
后来,忠犬为我遍体鳞伤,太子为我一夜白头。
我谁都没选。
我只要他们一个递来屠刀,一个血债血偿。
1
顾氏被抄家的那天,京城下了百年不遇的大雪。
我来不及披斗篷,只穿一件单薄的中衣就被锦衣卫拖到前院。
雪下的让人喘不过气,天彻底黑了。
爹娘跪在前头,弟弟吓得哇哇直哭。
我抬头,看见慕怀瑾。
他穿着蟒袍,站在最前方,脸上是杀伐果断的决绝。
这双眼睛与十年前冷宫里的完全不同。
“顾府私藏龙袍,即刻行刑,一个不留。”
我扑过去抓着他袖口,声泪俱下:“太子,顾家辅佐你十年,你就这样回报?”
他低头看我,声音很轻:“圣旨难违。”
看得见他的眼睛,却看不见眼底的冷。
我抬手一巴掌,他生生受了,脸上浮出指印,却仍旧把封条贴在顾家大门上。
锦衣卫将我爹的头按进雪里,一会儿就没了呼吸。
阿娘疯了似的扑过去,被一刀砸在额头上,血顺着眼角往下淌。
弟弟吓得大哭,刀光一闪,小小的人影倒在雪里,雪瞬间被染红。
我跪在血水里,手被反绑,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。
拉扯间,雪夜里有人闷哼一声,替我挡了一记刀。
我回头,看见燕千霄的侧脸。
后背的衣衫都被血浸透了,他却冲我挤出一个笑。
口型无声:“小姐,别怕。”
慕怀瑾蹲下来,认真端详了我好一会,才用指腹擦去我眼角的泪。
我狠狠咬住他手指,血腥味灌进口腔。
他皱了一下眉,用大氅裹住我,声音温柔到残忍:“顾晚词,贬入教坊司。”
我被堵住嘴塞进马车,喉咙里发出呜咽声。
帘子落下前,看见顾府被踩得七零八碎的牌匾和院子里的漫天火光。
马车停在城南教坊司后门。
管事的桂嬷嬷皮笑肉不笑:“顾家小姐?以后就叫阿奴吧。”
我狠狠瞪了她一眼,却换来一记耳光。
耳朵里的嗡鸣让我瞬间清醒,我还有仇要报,我不能死,我要活着。
他们把我扔进最偏僻的屋子,墙角堆着潮乎乎的的烂柴火,混着老鼠屎,一股霉臭味直击鼻腔。
屋子里有六个姑娘,全是罪臣家眷。
她们缩在角落,看我的目光带着怜悯和戒备。
我靠墙坐下,手腕被绳子勒出了血印。
后半夜,有人摸我的脚踝。
我猛地踢过去,听见一声男人的惨叫。
姑娘们吓得发抖,我趁乱摸到地上的柴火茬子,死死抵住那人的脖子:“再碰我,一起死。”
血珠冒出来,那人骂骂咧咧走了。
我靠在墙根,心咚咚直跳,手里攥着那支柴火茬子,这是我的第一把刀。
2
被抄家的第二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