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灯烛,只有窗外惨淡的月光透过高窗的缝隙,吝啬地在地上投下几道扭曲的、惨白的影子。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檀香和陈年木料腐朽的气息,混合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。供奉着沈家历代先祖牌位的巨大神龛,在黑暗中沉默地矗立,如同一座座冰冷的墓碑,无声地俯瞰着下方。
我跪在冰冷坚硬的青砖地上,双膝早已失去知觉。手腕上绳索留下的淤痕在黑暗中隐隐作痛。祠堂厚重的门紧闭着,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,只留下无边无际的死寂和黑暗,沉重地压在身上,让人喘不过气。
没有食物,没有水,没有一句询问。只有这无边的黑暗和冰冷,作为“家法”的开端。
时间失去了意义。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一夜,也许是更久。祠堂厚重的门轴发出一声沉重干涩的呻吟,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道缝隙。
一丝微弱的光线透了进来,伴随着夜间花园里湿冷的空气,还有……食物的香气。
一个瘦小的身影,像只受惊的小兔子,贴着门缝飞快地溜了进来,又迅速将门掩上。是厨房烧火的小丫头阿秀,才十二三岁,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稚气和劳作留下的烟灰痕迹。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油纸包着的、还带着温热的东西。
“默……默少爷……”阿秀的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恐惧的颤抖,飞快地跑到我身边,蹲下来,将怀里的油纸包塞进我怀里,“给……给你……快吃……热的……”
油纸包散发着诱人的、属于食物的温暖气息,是几个还温热的馒头。这微不足道的暖意,在这冰冷的祠堂里,却像是一簇微弱的火苗。
我抬起头,在黑暗中看着她那双因恐惧而睁得大大的眼睛。她的嘴唇哆嗦着,显然害怕到了极点。私自带食物给受罚的“罪人”,一旦被发现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谢……谢……” 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,只能挤出嘶哑的气音。我接过馒头,冰冷的指尖触碰到那点温热,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,酸涩难当。
“少爷……你……你别怪奴婢多嘴……”阿秀飞快地瞥了一眼紧闭的祠堂大门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哭腔,“那灵石……那灵石的事……奴婢……奴婢好像……好像看见……” 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,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勇气,“看见……看见玉少爷身边的小厮阿贵……在试炼开始前……鬼鬼祟祟地在放奖赏的案几那边……转悠过……”
轰——!
阿秀的话,如同在我早已冰封死寂的心湖里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!瞬间激起剧烈的反应,伴随着刺耳的嘶鸣和滚烫的痛楚!
果然是他!沈玉!真的是他!
愤怒的火焰如同压抑了千年的火山,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,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