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“夫人,这钟的齿轮断了三个,钟摆也被人动过手脚,需要重新打造零件,可能要几天时间。”陈砚之如实说道。

沈夫人突然抓住他的手,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:“只要能修好,多久都可以!秦忠,给陈先生安排房间,食宿都按最好的来。”她的手冰凉,眼神里的急切让陈砚之心里发毛——这钟对她来说,似乎不止是纪念那么简单。

秦忠把陈砚之领到西厢房,房间还算干净,就是窗户对着后院,夜里风吹过断墙,会发出“呜呜”的声响,像有人在哭。陈砚之拿出工具,开始绘制齿轮图纸,直到深夜才躺下。迷迷糊糊间,他听见正屋传来“滴答”声——那是座钟走动的声音!

他猛地坐起来,披上棉袍冲到正屋。座钟依旧停在三点一刻,沈夫人也不在屋里,只有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。“是我听错了?”陈砚之挠了挠头,刚要转身,却看见钟面的裂痕里,渗出一丝暗红色的液体,像血一样,顺着木纹往下流。

第二章 荒宅的秘密

第二天一早,陈砚之拿着图纸去找秦忠,想让他帮忙采购齿轮零件。路过院子时,看见沈夫人正坐在台阶上,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,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男女,男的西装革履,女的穿着婚纱,笑得很灿烂——应该是沈敬之和沈夫人年轻时的样子。

“陈先生,零件的事有眉目了吗?”沈夫人抬头,眼睛红肿,像是哭过。

“秦管家说城里的铁匠铺能打造,大概三天能好。”陈砚之答道,目光落在照片上,“这是您和沈先生的结婚照?”

沈夫人摩挲着照片,嘴角露出一丝苦涩:“是啊,民国十二年拍的,那年他还在外交部当翻译,我们在东交民巷的教堂办了婚礼,热闹得很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低了下去,“后来他迷上了收藏老钟,说每座钟都有灵魂,结果……”

话没说完,秦忠匆匆跑进来,手里拿着一个包裹:“夫人,城里来的电报。”沈夫人接过电报,看完后脸色骤变,手开始发抖,信纸飘落在地上。陈砚之捡起来,上面只有一句话:“钟里的东西,该还了。”

“是谁寄来的?”陈砚之问。

沈夫人猛地回过神,一把夺过电报,揉成一团:“没什么,是骚扰电报。陈先生,您快去忙吧,零件的事拜托您了。”她的反应太过反常,陈砚之心里的疑团更重了——这钟里,到底藏着什么?

接下来的几天,陈砚之一边等零件,一边留意沈宅的动静。他发现沈夫人每天都会在凌晨三点一刻准时醒来,走到座钟前,对着钟面喃喃自语,像是在和什么人对话。而秦忠,每天傍晚都会去后山,手里提着一个食盒,回来时食盒是空的,身上还会沾着泥土。

更奇怪的是,这座宅子里,似乎不止他们三个人。夜里总能听见脚步声,从正屋传到后院,又从后院消失;有时还会看见一个黑影,在断壁间穿梭,速度快得像一阵风。陈砚之曾追出去过一次,黑影钻进后院的柴房就不见了,可他进去搜查时,柴房里只有一堆干草和几个破陶罐,连个人影都没有。

第三天下午,零件终于送来了。陈砚之立刻动手修钟,拆齿轮、换钟摆、清理锈迹,忙到深夜,座钟终于发出了“滴答”声。他拨动指针,调到当前时间,刚想叫沈夫人来看,却发现钟面的裂痕里,又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,这次比上次更多,顺着钟体流到八仙桌上,在桌面上汇成一个“敬”字——是沈敬之的名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