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“而且只能看和你苏家有关的那一部分。”

“看完立刻出来!”

“是。”

我平静地回答。

祠堂的大门被缓缓推开,里面光线昏暗,正堂供奉着密密麻麻的牌位。

柳如烟没有跟进来,只有大舅公和一个负责看管祠堂的族老陪着我。

“族谱在那边。”

大舅公指了指偏堂的一个柜子。

族老走过去,小心翼翼地捧出几本厚厚的线装书。

他翻了半天,在其中一本书的末尾处找到了一段记载。

我立刻凑了过去。

“道光三年,流民苏二狗,倒于村口,吾族柳善人施以米粥一碗,活其性命,后苏二狗感恩戴德,入府为奴,三年后病故,无后。”

我看着这短短的二十几个字。

这就是他们口中所谓的庇护之恩?

这就是价值十万块的恩情?

施舍一碗粥,换来一个活人三年的为奴为仆,最后客死他乡,连个后代都没留下。

这哪里是恩情,分明是血淋淋的压榨。

“看清楚了?”

大舅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。

“这就是你苏家的祖宗,苏二狗。”

“他对我们柳家的恩人感恩戴德,自愿为奴。”

“这份恩情传到你这一代,你理应偿还。”

我缓缓抬起头,看着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。

“大舅公,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,上面写着,苏二狗无后。”

大舅公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。

他们显然没有料到,我会注意到这最关键的三个字。

我说道。

“既然我的祖宗苏二狗没有后代。”

“那...我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?”

4

大舅公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“这...这族谱...年头太久了,可能是记错了。”

他憋了半天,才憋出这么一句。

“记错了?”

我都气笑了。

“刚才谁说的,这族谱比县志都真?为了圆个谎,祖宗的东西说不认就不认了?”

我的话让他们所有人都变了脸色。

“你...你放肆!”

大舅公哆哆嗦嗦地用拐杖指着我。

“你个外姓人,有什么资格在这对我们柳家族谱指手画脚!”

“我没质疑族谱啊。”

我摇了摇头,摊开手。

“我只是把事实念出来而已。”

“白纸黑字写着,苏二狗无后,那我肯定不是他后人。”

“即然我不是他后人,那你们柳家对他的恩,跟我苏夜有半毛钱关系?”

“这十万块,我看还是算了吧。”

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,转身就走。

“站住!”

大舅公吼了一嗓子,几步窜过来挡在我面前。

“苏夜,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,别想走出这个门!你到底想干什么!”

“我不想干什么。”

我盯着他的眼睛。

“我就是不想再当冤大头。”

“大舅公,还有各位族老,我把话说明白点。”

“你们柳家这套对我不管用。”

“从今儿起,那笔狗屁恩情烂帐,别再提了。”

“再提就别怪我撕破脸。”

我话音刚落,祠堂外就炸了锅。

柳如烟带着一大帮柳家亲戚冲了进来。

“苏夜,你疯了!你怎么能跟大舅公这么说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