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犹豫了一下,“这正常吗?”
“非常正常。”
徐教授露出满意的微笑,“这说明移植的记忆神经元已经成功与您的海马体建立了连接。不过……”
他的表情变得严肃,“如果出现任何让您感到困扰的记忆,或者分不清哪些是您的记忆、哪些是周雪晴的,请立即告诉我们。”
我点点头,但心里有个声音在问:如果连记忆都混淆了,那我还是我吗?
2.
出院后的第一周,奇怪的事情开始发生。
我站在浴室镜子前刷牙,突然发现镜中的自己露出了一个我从不会做的表情——右嘴角微微上扬,左眼轻轻眯起。那是姐姐的招牌表情,每当她想到什么恶作剧时就会这样笑。
我吓得后退一步,牙刷掉在地上。再看向镜子,我的脸已经恢复正常。
“只是错觉。”
我对自己说,弯腰捡起牙刷。
但那天晚上,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。我做了个梦,梦见自己站在一栋高楼的天台边缘,风吹得我摇摇欲坠。下方是城市的万家灯火,美丽而遥远。一种绝望的情绪淹没了我,我想跳下去……
我尖叫着醒来,全身被冷汗浸透。那不是梦,那是姐姐坠楼前的记忆。
第二天,我决定去姐姐的公寓看看。自从她去世后,那里一直保持着原样。或许接触她的物品能帮助我理清这些混乱的记忆。
姐姐的公寓在城东一栋老式公寓楼的顶层。我用备用钥匙打开门,灰尘在阳光中飞舞。一切都如我记忆中的样子:简约的北欧风格家具,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,书架上塞满了神经科学和心理学著作。
我走向姐姐的书桌,上面还放着她最后使用过的笔记本电脑。按下电源键,意料之中地需要密码。
“试试你的生日。”
一个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。
我输入自己的生日,电脑解锁了。心跳扑通扑通猛跳,这是姐姐的记忆在指引我吗?
桌面上很整洁,只有一个文件夹标着“研究笔记”
。我点开它,里面是一系列加密的PDF文件。尝试了几个可能的密码都失败了。
沮丧之际,我的目光落在书桌抽屉上。拉开抽屉,里面是一些日常用品和一个黑色U盘。
拿起它的瞬间,一段陌生的记忆闪回。
姐姐深夜将这个U盘藏在这里,心跳如鼓,眼神慌乱,不断回头看向门口,仿佛害怕有人突然闯入。
我将U盘插入电脑,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。点开后,姐姐的脸出现在屏幕上。她看起来疲惫而紧张,双手交叠放在桌上,手指还不停的颤抖,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。
“如果有人看到这个视频,很可能我已经遭遇不测。”
视频里的姐姐直视镜头,“我发现记忆移植项目的真相远比徐教授公开的要黑暗。他们不仅在移植记忆,还在尝试移植人格……甚至意识……”
视频突然中断,电脑蓝屏了。我慌乱地拔出U盘,大口喘着气,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。
就在这时,门铃响了。
透过猫眼,我看到徐教授站在门外。
3.
“周小姐,我知道你在里面。”
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,“我们需要谈谈。”
我屏住呼吸,不敢出声。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,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:「别开门,别相信他。从消防通道走,现在!——陈然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