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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苏念苒,我可以再给你一个孩子。”傅云川看着我说。
“但那都不是生生。”我平静看着他,任由身体软下去,眼皮越来越重。
他等了片刻,忍不住出声:
“我们俩的孩子总归是像的。”
“会很像的。”
“小满?!”
“小满!”
“苏念苒!!”
他疯了一般摇晃我的身体。
我头缓缓倒在他怀里,再无声息。
傅云川红着眼睛,一拳砸在ICU的玻璃门上,他揪住医生白大褂领子,声音嘶哑:
“什么叫脑死亡?她还有体温!再敢说一句救不了,我让你全家陪葬!”
“去把全球最好的医生都给我找来!动用所有关系!用直升机!我不管他们在做什么,现在、立刻到这里来!”
管家战战兢兢地应着,转身时被他猛踹了一脚,“滚快点!”
我飘在一旁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发着怒,没有任何波澜。
第一个医生来的时候,傅云川几乎是扑上去的。
“救她!一定要救她!”他抓着医生的衣领,语无伦次地重复,
“钱不是问题,我给你们傅家一半的资产!”
医生戴着口罩,眼神里只有怜悯:
“傅先生,节哀。苏小姐已经......”
“你胡说!”傅云川一拳砸在墙上,
“她只是睡着了!你给她用最好的药,把她叫醒!”
医生还想说什么,被他狠狠推开:“滚!你这个庸医!”
接下来的几天,病房的门被一次次推开。可所有人的结论都一样——我已经死了。
傅云川把他们的诊断报告撕得粉碎,“一群废物!”
我看着他像困兽一样在病房里踱步,金瞳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。原来疯批的爱和恨,是同一种模样。
后来,他不再找医生了。
管家领着穿道袍的大师走进来的时候,我差点愣住。那大师围着我的病床跳嘴里念念有词,傅云川就站在一旁,屏息凝神地看着。
“怎么样?”他急切地问。
“傅先生,苏小姐魂魄未定,是您的执念太重,把她的魂勾在了这。”
我心里一动。原来我投不了胎,是因为他?
他有什么执念呢?地脉他也快修补完了。
傅云川每天跪在我的床边,握着我的手,一遍遍地说:
“小满,再等等,马上就好了。等你醒过来,我什么都给你。”
我飘在他身后,看着他日渐憔悴的脸,胡茬疯长,眼窝深陷。
老道目光落在我的脸上,轻轻叹了口气:
“傅先生,逆天改命,代价可是很大的。”
“我不在乎。”傅云川毫不犹豫地说,
“只要她能活着,我什么都可以失去,用我的阳寿换!我要她活!”
大师看了他一眼,又看了看我,缓缓道:
“好,我可以帮你。但你要记住,她活过来之后,也不一定能留多久......”
傅云川的身体僵了一下,随即坚定地说:
“没关系,只要她活着就好。”
这天夜里,我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拉扯我,像是被塞进一个狭窄的容器里,疼得我几乎要叫出声。
“小满?”
傅云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我艰难地睁开眼。
“你醒了!你终于醒了!”他强装镇定的抓住我的手。
“小满,等你好起来,我们就办婚礼。你以前不是总说,想穿着绸缎的婚纱,在古堡里拍照吗?我都给你准备好。”
我看着他,突然觉得很累。
“傅云川,”
我轻轻推开他的手,“我不想结婚。”
“为什么?”
我平静地说,“放过我,也放过你自己,好不好?”
“不好,我不会放你走的!小满,我们重新开始,我们再要一个孩子,像生生一样可爱的孩子,好不好?”
“她不是生生。”
他逼近我,金瞳里翻涌着痛苦。
“你就这么不肯低头吗?苏念苒,你爷爷当年做了那样的事,你就不能替他跟我说一句对不起吗?”
我看着他,突然觉得很可笑。
“你以为的真相,未必是真的。”
我轻轻挣开他的手,
“但这些都不重要了。傅云川,我累了。”
我没有回答。有些事,说不清,也没必要再说清了。
他猛地站起来,转身就往外走。
“你等着。我会让你活下去的,无论你爱我还是恨我,你都必须活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