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违约金我会赔。”我迎着他的目光,不退让。心里其实有点打鼓,但面上不能输。
“赔?”他嗤笑一声,眼神充满了轻蔑,“你拿什么赔?你身上穿的,住的,花的,哪一样不是我的?龚晚,离了我,你什么都不是!连你那个吸血鬼一样的家,都会立刻把你生吞活剥!”
他的话像针,精准地扎在我最痛的地方。我的原生家庭是个无底洞,父母和弟弟像水蛭一样吸附在我身上。这三年,顾承的钱帮我填了那个窟窿,但也成了他拿捏我的把柄。
心口猛地一抽,但随即又被一股更强烈的倔强压下去。
“那是我的事。”我咬着牙,“就算去卖血,我也会把钱还给你。总之,苏蔓的活儿,我不接了。”
“由不得你!”他彻底失去耐心,猛地伸手抓住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,“今天你去也得去,不去也得去!”
“放开!”我用力挣扎,心里又惊又怒,“顾承!你这是非法拘禁!”
“跟我讲法律?”他冷笑,眼神阴鸷,“你签合同的时候怎么不讲?享受好处的时候怎么不讲?现在跟我装清高?晚了!”他用力把我往外拖。
他的力气太大,我穿着酒店的薄拖鞋,被他拽得踉跄着扑向门外。恐惧瞬间攫住了我。我知道他权势滔天,真要用强,我毫无反抗之力。
“救命!”我下意识地尖叫起来,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那两个保镖立刻上前一步,面无表情,却带着无声的威慑。
顾承的动作顿住了。他大概没想到我真敢喊。他死死盯着我,眼神复杂,愤怒、震惊,还有一丝…我从未见过的慌乱?
“闭嘴!”他低吼,手上力道松了些,但依旧没放开我。
“你放开我!顾承!我不是苏蔓!你看清楚!我是龚晚!龚晚!”我趁机用力推他,指甲在他昂贵的手背上划出一道红痕。
他吃痛,下意识地松开了手。
我立刻后退,砰地一声关上门,反锁,后背紧紧抵在冰凉的门板上,心脏狂跳,几乎要冲破胸膛。
门外死寂了几秒。
然后,是顾承压抑着滔天怒火,却明显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…颤抖的声音?
“龚晚…你开门。”他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门板传来,没了刚才的暴戾,反而透着一股…虚弱?“开门…我们谈谈。”
“没什么好谈的!”我喘着粗气,对着门板吼,“你走!你再不走我报警了!”我摸索着口袋里的手机,手指发抖地按着110,虽然知道可能没用,但这是我唯一的武器。
门外又安静了。
过了很久,久到我以为他已经走了。
他的声音才再次响起,很低,很沉,带着一种我从没听过的疲惫和…茫然?
“龚晚…今天…我…我需要你去…”
“我不去!”我斩钉截铁地打断他,“需要苏蔓的是你,不是我!你想她,你自己去看她啊!你躲在这里逼我去算什么?懦夫!”
门外彻底没了声音。
我屏住呼吸,耳朵贴在门上,只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。
几分钟后,我听到保镖极低的声音:“顾总?”
然后是顾承沙哑的,几乎破碎的两个字:“…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