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啪。"
清晰,短促,像是有人轻轻合上了门。
我猛地回头,手电筒的光束剧烈晃动,扫过空荡荡的走廊——什么都没有。
但就在我转回头,准备继续前进的瞬间,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应急门上的玻璃倒影。
倒影中,一个身影正站在我身后,离我只有不到半米!
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,猛地转身,手电筒的光直射过去——身后依旧空无一物,只有剥落的墙纸在风中微微颤动。
可当我再次看向那扇玻璃门,那个人影还在!
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、皱巴巴的衬衫,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,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,脸色惨白如纸,没有一丝血色。他的嘴角微微上扬,挂着一个僵硬、诡异的笑容,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,只有无尽的恶意和空洞。
我后退一步,手电筒的光柱随着我的动作晃动。他抬起右手——我惊恐地发现,他抬起的是左手!
我向左迈一步——他向右迈一步!
我猛地挥手——他挥手的动作迟缓了两秒,像卡顿的录像带,动作生硬而滞后。
"你……是谁?"我的声音干涩得几乎发不出,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。
他张了张嘴,没有声音。但他的嘴唇在动,极其缓慢地开合,像是在无声地重复一句话。
我屏住呼吸,强迫自己冷静,仔细辨认他口型的变化。
"……别……走……"
和电脑屏幕上那行血红色的字,一模一样!
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我转身就跑,用尽全身力气冲向那扇绿色的应急门。绿色的应急灯在头顶疯狂闪烁,投下断续、跳跃的阴影,像某种警告的摩斯密码。楼梯间里回荡着我杂乱的脚步声,但很快,我听到了另一个声音——
"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"
不是我的脚步。
是有人在楼上,一级一级,缓慢而沉重地走下来。那脚步声带着一种金属拖拽的质感,每一步都踩在我的神经上。
我猛地抬头,楼梯拐角处,一个身影正缓缓出现。
是那个穿灰衬衫的男人。
他低着头,脚步僵硬而拖沓,每一步都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拖着。他的脚踝上,赫然缠着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,链条垂在地上,发出刺耳的“哗啦……哗啦……”的摩擦声,在死寂的楼梯间里回荡。
我转身,发疯似的往楼下冲。手电筒的光束在旋转的楼梯间里乱晃,墙壁上的绿色安全指示牌像鬼火般闪烁。我数着台阶,一百三十七级后,我看到一扇写着"1楼"的绿色门。希望的火苗刚燃起,我猛地推开门——
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。
眼前是17楼的走廊。同样的黑暗,同样的剥落墙纸,同样的半开的消防通道门。
我疯了!我明明在往下跑!我嘶吼着,再次冲进消防通道,沿着楼梯往下狂奔。这次,我死死盯着台阶,一百三十七级……两百七十四级……三百五十级……我数得越来越快,越来越混乱,汗水模糊了视线。终于,我看到一扇铁门,上面贴着一张早已褪色、边缘卷曲的封条,上面用红色油漆写着:
"17楼,禁止入内。"
可我已经在17楼了!这扇门后面是什么?!
我颤抖着撕开封条,铁门发出刺耳的“吱呀”声,缓缓打开。